虽然已经把那花瓣打碎,可众人似乎还陷入某种幻觉中,依旧在原地狂奔。王令口中甚至还在下达着有序的命令。
“一小队你们朝左翼包抄,二队三队正面吸引,四队五队跟我一起朝右翼抄过去,记住,尽量抓活的,实在不行,杀——一定要拿到那两样东西。”
“是,副队——”一千人的声音,虽刻意压低,但就在一旁的巾帜和尹玉还是差点被震到耳鸣。
巾帜看到王令带着的队伍人数,再听听巾帜下达的命令,只觉得脸红,羞愧难当。
他向尹玉看去,倒是没有发现什么嘲笑的意思,反而看到他看着那花瓣若有所思。
“亲王殿下可是发现了什么?”
“本王发现,这花瓣散发出来的味道会让人产生幻觉,他们应该已经在这里很久了。”
天边逐渐放出一丝丝光亮来,凉风习习,让两人打了一个激灵。
本来还不太懂尹玉要说什么的巾帜,偶然间看到他们前面的林子笼罩着如墨一般的怨气,有一种可以摸到的固体的感觉,比在花族公主身上的怨气还要恐怖。像极了一张巨大的口,随时都有可能把王令他们吞进去的感觉。不知是不是风太凉的原因,巾帜竟开始有些发抖。
而他们已经在这里很久了,说明自己误会了她,她没有想过要杀了他们。但他们却是要来杀她的。花族爱美,可不知是谁把她伤成了那般模样,是人——吧。这个答案直接出现在巾帜的脑子里。自己又何尝没有伤了她,是自己去叫人做的那东西。巾帜心里突然生出一丝悲凉,既是自己觉得自己悲凉,也是为她感到悲凉。仔细想了想,她似乎真的什么也没有做过,甚至真的帮了他们。
“亲王殿下,怨灵一定是坏的吗?”思索了很久,巾帜还是问了出来。
“你可曾见过怨灵做过好事。”
“就没有例外?”
“本王从未见过。”听完答案,巾帜并没有释然,反而更加沉重。这似乎并不是他想要听到的答案。他见过,怨灵做好事。巾帜觉得脑子很乱,影响了自己二十多年的正确的理论,这一刻似乎不成立了,他从未如此迷茫过。
“殿下,为什么要放过他们,他们——”雪玉牡丹不明白,明明就只差一点了,为什么公主殿下又放弃了。
“上天有好生之德,就当再给他们一次机会吧,不会再有下次了。这一次,就当我彻底告别过去的自己吧。对不起——”我深深的朝她们鞠了一躬,我很清楚,如果是我们,他们一定不会放过,不会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可我真的下不去手,所以,我对不起她们,我欠她们一条命。以后,不会了……
“……”三人赶忙扶起,她们不想指责她们的公主殿下,也没想过要怪她。她们只是感觉不值,她这样放过他们,谁又来放过她,谁又会放过她啊——
几人不再纠结,继续赶路了。去云淼天国边境,是要经过落雪山脉的,乘此机会,我可以去看看爸爸他们,还有宓阿姨,小子旭。
天空已经彻底亮了,王令及其手下已经陆续清醒过来。巾帜没有理王令。最后还是尹玉向王令说明了一切,当然,该说的说了,有些隐晦的却是没有说出来。尹玉还明确表示什么都没有发生,让他放心。明白了一切的王令又羞又愤,实在说不出什么话来。只能带着把队伍分成小队,慢慢回去。
等人都走完了,王令发现巾帜仍然是靠着棵树,埋头不说话。王令知道,因为自己。
“走了——”
“你得感谢,她没有杀你——”
“我不会去感谢一个怨灵,永远不会。”
“她不是怨灵——”巾帜把王令推到另一棵树上,树身猛的晃了晃。
“她不是怨灵是什么?那满身的怨气,别告诉我你没有看到。”
“那又如何,她从没有做过什么坏事。”
“哈哈哈——”王令看到跟自己并肩作战了那么多年,一向克制的巾帜,如今红着眼,像疯狗一样对着自己大吼大叫,甚至还叫自己感谢一个差点杀了自己的怨灵,讥讽道:“我们的巾帜大队长是怎么了,为一个怨灵都要对自己的兄弟出手了吗?你喜欢上她了吧——”
巾帜愣了,喜欢——自从自己遇到了她,自己似乎就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原来,竟是喜欢,这就是喜欢。可自己怎么配,自己误解她,伤害她,甚至不相信她。巾帜慢慢松了手,没再说一句话,也没有再去看王令,转身走了。
王令看到巾帜这样,只觉巾帜糊涂,一个怨灵,不但不杀,还喜欢,简直糊涂,自己一定要把他纠正回来。
巾帜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兄弟会变成这么偏激,不辨是非。走着走着,巾帜就来到了洛水城楼口处,他又听到了箫声。这一次的巾帜,猛然发现自己似乎听懂了,思念,无尽的思念。他下意识循着声音,走到了城楼上。
等到他反应过来时,面前正站着那个连他都不免崇拜的少年——星辰。
“见过星辰殿下。”
“你是?”星辰自然回礼,但却对此人没什么印象。
“天炙国二队队长巾帜。”
星辰听此介绍,猛然想起,洛儿似乎就住在他们的驻地里。想到此,星辰突然就不想理他。
“殿下在思念凌霜洛殿下。”巾帜是见过凌霜洛的模样的,只要见过,想必都不会忘。
“是——”
“我也有一个忍不住思念的女孩,可我们也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