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来一直以来,憋在心里的话,莫念心里,竟有一种说不出的轻松。
跪在地上的越洵,看着那张脸,已经不在想吐了。
只是眼眶中的眼泪,呼之欲出。她就知道,她就知道自己心底里崇拜的女子,不可能会背叛人类。
看着脖子上,手腕上,以至于脸上的那些伤痕,越洵的眼泪,轻轻滑落。
哪一个女子会不爱美,哪一个女子……
她突然觉得,这些身居高位的人,如此虚伪。那些封号,究竟是对他们内心的安慰,还是对凌霜洛的愧疚。
一个权势,竟是让天炙国的亲王,也自甘堕落,沦为怨灵。
这世道,到底是怎么了?好人被处处排挤,坏人却受尽推崇,美名流芳。
莫念渐渐平静下来,自己居然还是忍不住会发怒吗?自己,还是对他们还抱有希望吗?
“你是回来报复我们的吗?”久垣沉默良久,才抬起头,问道:“你活着回来,是来报仇的吧!”
“呵呵……”莫念不止怎的,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觉得呢?”
久垣自嘲道:“你是回来报复我们的吧,毕竟,我们当初,那么对你。”
莫念看着久垣的眼睛,血红的眸子里,映着久垣的身影:“我就是回来报复你们的,怎么,你怕了?”
久垣摇头:“并非如此,就算你要寻仇,其实也无可厚非,我只希望,你不要伤害那些无辜的百姓。他们,并不知情。”
莫念冷笑:“是谁扭曲真相呢,你看到了,天炙城里,不过只传了一个凌霜洛出现的消息,多少人便忍不住冲到了这里,说着叛徒……”
莫念大笑:“你说他们无辜,我又何尝不无辜,他们要杀我,难道我还要站着,让他们再杀我一次?”
“……”久垣回答不了,他没有立场说话。因为,他就是那个掩盖真相的人之一。
他不就是元凶,他不就是罪魁祸首之一吗?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可你又全无责任吗?你那满身怨气,让我们怎样相信你?”
久垣突然暴起:“当年你出现在洛水,洛水的封魔大阵破裂,你出现在云淼天国边境,云淼边境便又出现事,甚至就连霜雪帝国的太子妃受伤,你也是在场的唯一一个人。”
莫念自然也不服气:“所以,就因为我身上这怨气,我就应该承受所有的恶意,所以,我就应该是所有事的罪魁祸首?”
久垣大声叫喊道:“是,怨灵就是怨灵,永远不可能变好。哪怕是你凌霜洛,也是一样。你发明的净灵之法,根本就是浪费。怨灵之所以是怨灵,就是因为他该死,不应该活着。”
“……”莫念被这番话震惊到了,怨灵在他们眼中,就只能是该死的存在吗?
莫念偏头,看到了眼眶通红的尚爱儿,这世间的怨灵从何而来,不就是从人心而来吗?
人心凝聚的东西,原来这么不堪吗?那人算什么,创造出这些怨气,怨灵都人类算什么?
要说该死,不应该是这一切都源头先死吗,那高高在上,不可一世,自以为自己掌控了所有的人类。
人类为什么对元气这么恨,因为害怕,因为对怨气的害怕,对自己内心的害怕,不是吗?
想要彻底解决怨气,那人,不应该才是最该死的吗?
看着面前说的激愤的久垣,莫念突然觉得可悲又可怜。为久垣可怜,为跟久垣这样同样想法的人,为这个灵域里,存在着的这类人,感到可悲。
她笑了,笑得癫狂——
众人以为面前的女子疯了,笑得如此骇人,笑得人背后发凉。
可越洵听得出,她的笑里,全是悲凉和失望。
尚爱儿第一次听到这样直接到话,来自一国太子的想法。
一个国家的太子都是这样的想法,他们的国民会想什么呢,又会有什么不同呢。
自从从尚善城出来以后,无殇哥哥,也就是他们口中的魇帝。没有一个人是不怨恨的,更没有一个人是不想杀他的。
可是当初,又何尝又一个愿意放过无殇哥哥呢?无殇哥哥是有错,可这一切到底是谁造成的呢?
还是人,是他们的同类,也是这样,高高在上的人。
念儿,一个曾经舍弃自己,拯救了他们的人,他们听到消息后,尚且集群,想要处决她。
无殇哥哥又如何呢,恐怕没有一个人会同意自己救出无殇哥哥吧。
自己苦苦寻找的无殇哥哥,却早已被钉上了不可饶恕的死罪。
那么自己,如何与他白头,如何与他生活在这个容不下怨灵的世界里。
“不是的,妈妈说过,净灵从来都不是净化的怨灵,而是净化的人心。”鹿灵珑跳下了傲雪寒梅的怀抱,跑到了久垣跟前,反驳道。
“!!!”
“妈妈说了,怨气因人心而来,怨气更是因人而来,人心若是净化了,哪来的怨气,哪来的怨灵?”
“一派胡言,”久垣挥手,立刻反驳道:“怨灵就是怨灵,如何跟人心有关系,你莫要混淆是非。”
鹿灵珑也挥手,指着久垣,大声道:“哼,你当然这么说,因为你的心里就很黑暗。你整个人,都被虚伪包裹着,我看着你就觉得讨厌。”
久垣看着鹿灵珑,眼睛鼓的很大,脸有些发白,眼神中,更是有一份凶狠。
“宝宝,回来吧,跟这样的人,何必多费口舌。”莫念算是看明白了,在场的,恐怕很少有正常的人。
鹿灵珑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