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又聊了电话,无非就是讲讲这几天没见面发生的事情。
大年三十的早上,夏小满就被夏家父母拖起来了。
这么早起床,肯定是为了贴对联啊。
夏家的对联都是请门口的老大爷写的,老大爷已经到了耄耋之年,但是身体还巨好,到了一定节假日的时候,就在外面支起了一个摊子,开始写毛笔字,卖对联儿。
他写书法写了一辈子了,笔锋自有感觉,夏小满很喜欢这个老大爷的字。
夏母觉得她很虎,倒也是真的。夏家爷爷之前带着她的时候,就是喜欢蹲在外面看着老大爷写字,夏家爷爷每天乐呵乐呵的,喊着老大哥,然后叫他一起下棋,玩得还很开心。
夏家爷爷是不长寿,很早就去世了。
当时写大字的老人家也过来吃了一顿饭,这个比他小上十几岁的人,竟然比他还要先走。一下子感叹过头了,头发都白了不少,整个人就变得苍老了起来。
夏小满看着她父亲拿了一碗热羹(其实就是浆糊,淀粉加水搅和而成)出来,放在了夏小满的面前,调侃道:“读书人,贴对联吧~”
从女孩儿上了高中之后,其实就是从她十六岁开始,就已经肩负起了贴对联的重担。
小的时候不让夏小满‘玩’,一个是因为要爬高,很危险;一个就是家里的规矩有说着。
夏家的门多,但是对联儿只贴了大门口和后门的两扇门,大概就是门面好看些,像是有人气的样子。
剩下的,就是贴着“福”字和窗花。
贴窗花的时候,是在下午,那时候,家里来的新成员就派上用途了。
喊了一声拉多拉布,它就屁颠屁颠跑过来了,吐着舌头,抬起眸子看着女孩儿。水汪汪的大眼睛让夏小满都忍不住多撸一会儿。
夏母刚好出来就看到了,一副吃醋的样子,“东西是我喂的,便便也是我铲的,为啥拉多拉布就是喜欢你?”
作为一个标准的铲屎官,夏母真心是吃醋了。
夏父拿着窗花在拉多拉布的背上磨蹭了几下,然后通过静电,就黏在了玻璃窗户上,看着很是合适。
“哈哈哈哈,也许是它知道,我俩才是一个被窝的叭。”夏小满这句话说的真不差,拉多拉布还是幼犬儿,但是被夏母带回来的时候,已经是驱过虫和洗过澡了。
也就是说,夏母从很早之前,就计划要养一条狗了。
只是再带回狗之前,和夏小满说了一声而已。
不声不响地,还真的能吓到人。
不过夏小满已经二十二了,对她来说,哪怕是她爸妈现在怀孕了,她要担心的也不是——父母给自己的爱和精力会被瓜分掉,她担心的方向已经变了太多。
对她来说,父母能平平安安,高高兴兴,就算没有她,过得自由自在,就足够了。
长大是一件苦差事,夏小满总是想当个孩子,但是她选择自由的方式总是意外太多。在她决定潜水的时候,她就知道,她大概是走上了一条很危险,看不到尽头的路了。
就像她喜欢宋嘉禾一样,已经是走到这一步了,好像也回不了头。
这大概就是她最终没有拒绝少年提议的原因。
画风一转,夏小满就问起了宋嘉禾——“狗崽崽,大年三十,你在干什么鸭?”
“下午,我去拜访了一位老朋友。”声音都有些低落,少年微微垂下眉目。
他的手上拿着一张照片,看着照片里的那位青年,眼眸里都带着点苦涩。
照片中的青年笑起来很阳光,太阳斜斜的照在了他的身上。松枝绿显得格外的鲜艳,生机洋溢着。
“噢?那你们干嘛了鸭?”女孩儿趴在了床上,而后拿出了平板,刷着小说。
“和他聊了聊过去的事情。”语气有些沉重。
夏小满的耳朵微微动了动,透过着手机,她都感受到了少年语气里的沉重感。
心头微微一沉,大概是因为他的老朋友,是已经不在人世了嘛?
“我很久没有去看他了,他还是老样子。”少年将照片放好了,眼里都带着些许的怀念——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是意气风发的样子,把一位老师气得跳脚,罚着他跑了一下午。”
“他是个很傲气的人,不服从一个人的命令,他就去单挑人家,结果被人打趴下了。”
“那你是怎么认识他的啊?”夏小满很少听见少年的提起他的过去,于是就趁热打铁继续问道。
少年轻声笑了笑,“因为很偶然的一次任务吧。”
青年被分到了他的手下,看着他年轻,并不信任他的能力。后来他们两个人约了一场架,他把银狼打趴下了,再后来,他们成为了搭档。
他的晋升速度要比银狼快,因为他走的不仅一条路子。
提起有关于任务的事情,少年就闭嘴了,他转移了话题,“你们家是养了一条拉布拉多嘛?”
“对啊,名字就是拉多拉布,你别喊错了。”夏小满觉得夏母就是一个取名废,之前她老是喊错拉布拉多,现在养了一条狗叫“拉多拉布”了。
但!!夏母居然叫对了,然而这条幼犬虽然年纪小,但是被训练的很好。
每次夏母喊“拉布拉多”的时候,只给一个小屁屁对着夏母,怎么喊都不听,怕是知道不是自己的名字吧。
给他铲屎都没用,毛发可乱,头可被撸,就是他的‘好名字’绝对不能换!
少年很喜欢夏小满讲些琐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