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和小女孩都是差不多的年纪,一个穿着带着布丁的裙子,小脸灰扑扑的,一个张着缺了颗牙的嘴,也是一身补丁的衣裳,也是一张灰扑扑的小脸,若不是头发梳起来的方式不同,可能被人认成是孪生的兄弟姐妹。
“姐姐,你有什么事吗?”缺了颗门牙的小男孩口齿不清地说道。
穿着布丁裙子的小女孩拉他一把,眼神中有些警惕。
“这附近有哪里有止血的药草?我有一位同伴受伤了。”阿九如实说着。
小孩子大都对大人们的善恶特别敏感,所以夜很容易能察觉到出阿九并没有恶意,于是小女孩想了想,拿出了一个小瓷瓶,说道:“这个是大姐姐自己做的药粉,很有效拿去给那位同伴吧。”
小女孩将白瓷瓶递到了阿九手上,想了想又说道:“如果他受得伤比较严重,你可以去前面不远的鹿回镇上,镇上有几家医馆。”
小女孩手指着自己身后的方向。
“去鹿回镇不是从苗家村一路向南走?”阿九出言问道。
“南?哪边是南?”小男孩迷迷糊糊的,而小女孩也说不清方向,只是用手指着,说道:“总之就从那边走,下了山就能看见镇子了。”
阿九发自内心地觉得,这两个小孩子指的路,是要比苗家媳妇指的靠谱,于是她又问了小孩子哪里有干净的水源,折一片大的叶子,将叶子弯成杯子的形状,去取了些干净的水。
孟蒙见阿九回来的样子,简直就像是见救命恩人似的,他很是激动地说道:“你终于回来了。”
阿九让他将墨离扶起,将清水送入墨离的口中,又用剩下的清水清洗了墨离的伤口,又给他上了据说很有效的药粉。
墨离是被火辣辣的疼给疼醒的,醒来时,阿九已经把他的伤口重新包扎起来了。
“你醒了!”阿九有些惊喜,心想那两个小孩的药真的很有效。
墨离第一次遇到这么难以忍受的疼,他的额角深处大滴大滴的汗珠,嘴唇依旧泛白,但他仍然面不改色,说道:“抱歉,我们继续走吧。”
“等一下,苗家媳妇指的路是错的,鹿回镇在那边,”阿九指着小孩子们说的方向,又看着孟蒙说道:“你现在该知道了吧?这世界上总是有坏人的。”
孟蒙低下了头,情绪很有些失落,让本来想借此机会教训一下孟蒙的阿九心里生出了几分愧疚,于是就又补充道:“但也不是都是坏人,总有些好人的,就像墨大哥,就像你,就像我。”
孟蒙不知想起了什么,又重新露出了笑脸,只是指着墨离说道:“你说的很对,只是我不觉得他是好人。”
他的背脊靠在墨离方才靠着的位置,说话的神色很是认真,与刚才阿九不在,他帮助墨离包扎伤口时一样认真。
“你是杀人犯,”孟蒙继续说道:“到镇子上,我会送你去官府。”
阿九觉得孟蒙在某些方面过于固执,作为一名将士墨离早已不知杀过多少人,而那个苗老大是在威胁到他们生命情况下的反杀,怎么说也安不上杀人偿命这个道理。
不过墨离似乎丝毫不在意孟蒙执拗的职责,他反而轻飘飘地说道:“小心点儿,那里有条大蛇。”
孟蒙的身体一下子就变得僵硬起来,连牙齿都有些打颤,说道:“你说真的?”
“真的。”墨离只抛出了这两个字。
阿九凑近了些许,看见了盘踞在树枝上的蛇,说道:“真的诶,我也看见了。”
这回孟蒙也浑身冒汗了。
墨离见人吓得差不多了,就又说道:“早知道你有这个乱发好心的毛病,但是请你清醒清醒,这里是边境的乡下,不是你爹一手遮天的京城,这里贯彻不了你的正义,以后记得谨言慎行。”
孟蒙眨了眨眼睛,示意自己会听墨离的话。
墨离叹了口气,说道:“希望你能记得你自己说过什么。”
说罢,墨离上前一手抓住了那蛇的七寸,又随之将那条蛇丢到了远处的森林中。
孟蒙霎那间放松下来说道:“你这人真奇怪,对人那样狠心,对毒蛇却手下留情。”
“别废话,快走了,如果走得快些,我们能赶在天黑之前到达鹿回镇。”阿九开口说道,并走在前面带路。
药粉带来的疼痛十分让人难以忍受,所以墨离的脚步也比之前慢了许多。
阿九还是在担心墨离,毕竟,她之所以想要快一点到鹿回镇,主要就是想去鹿回镇上的药铺买些药材给墨离。
一路无话,那两个小孩指的是一条近路,只是日落西山,他们就看见了鹿回镇的城门,然而这时候墨离的脚步却停下了,他说道:“阿九,你知道这镇上有没有回春堂吗?”
阿九摇了摇头,说道:“我只知道这镇上有几家医馆,不知道医馆中是否是有回春堂。”
阿九对墨离问这个问题抱有很大的疑惑,金绿色的眼睛不解地看向墨离。
“你的眼睛,”墨离沉声说道:“边境都人们不知晓那些流言,所以对你的眼睛只是好奇,但回春堂中的人,大都会真切地想要挖掉你的眼睛的,那对他们来说是大功一件。”
阿九刚想问墨离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就想起了墨离之前说过的话,他在回春堂供职,手里还拿着那把特制的武器,在意识不清晰时还试图杀她。
其实这些问题,这些事情墨离到现在也没有正面回答过她,只是她出于墨离是她下山最早认识的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