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离驾驶马车将阿九平安送回了将军府,她在将军府中等了三个日夜,终于在第三个日夜唐昭回来了,只是是独自一人回来。
“恩人,情况如何?京城附近的叛军被剿灭了吗?”阿九急切地渴望的知晓答案,却在见到唐昭独自一人的身影时没有问出最想要问的问题。
唐昭有些奇怪地看了阿九一眼,明明她之前寻找生母时都没有这么迫切。
尽管有些疑惑,但他还是如实的回答了阿九的问题:“约莫是守军过于谨慎,郊外的林中的野兽的痕迹当成了叛军出没,我带人在城外搜了三天,并没有发现叛军踪迹。”
“不,真的有叛军,”阿九说着,眼眸中不自觉渗出水痕,“桃儿被他们带走了。”
“什么时候的事?”唐昭的神情凝重了起来。
阿九将三天前在城郊枫叶林发生的事告诉了唐昭,他的神色变得更加难看。
玄帝虽然一直在担心他功高盖主,但对于围剿叛军这件事的指挥权还是全权交给他了,而叛军首领绝对不可能有每一回都洞察到他要搜寻的方向,并且一点痕迹也不留的,而要做的这一点,势必是因为有人在通风报信。
身为将领,他最不愿的就是在自己手下排查叛徒。
不过这件事要回到军中再说,唐昭想,他现在看着眼前咬着嘴唇死活不肯让哭腔脱口而出的阿九,忍不住心疼起来,是他邀请阿九去京郊游玩,也是他没有履行承诺亲自前往保护她们,明明他是想让阿九高兴的,结果却让她这么难过。
“你别担心,”唐昭说着自己都不相信的安慰话语,“也许几天之后,桃儿姑娘就完好无损的回来了。”
阿九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那怎么可能呢?她亲眼看见,刀剑刺穿了桃儿的身体。
等阿九终于可以平静下来时,房间里已经只剩下她一人,唐昭不知何时已经离开,她照了照镜子,看着自己通红的眼睛,心道今天必须提前服药,她阿爹研究出来的可以改变瞳色的药会因为泪水而降低效力。
阿九长舒一口气,压下喉间隐约的哽咽,出门寻找药材。
将军府的下人们对府中多出来三个女子适应良好,自将军府的老夫人离开之后,府中就没再出现过性别为女的生物,而唐昭之前破天荒带回来的姑娘们则成了毫不知情的下人们八卦的对象。
“桃儿姑娘其实也不错,只是脸上那道伤疤太过骇人。”
“月娆姑娘才是最好,她可是宫中出来的。”
“一个使唤宫女,配咱们将军?我觉得配不上。”
“可惜昭烈公主去的早,不然她与咱们将军青梅竹马的,倒是极为般配。”
“但咱们将军配公主,也不大合适吧?”
“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了,你看将军最近这劲头,我方才还在厨房见到将军了。”
阿九本来没细听下人们的聊天,只打算取了药熬上,只是偶尔间听到了厨房与将军两个词,忽然想到,难不成现在唐昭在厨房?
她脚下步子一转,朝着厨房的方向走了过去。
浅灰色的烟从厨房门口飘了出来,带来熏人的呛味,让阿九因为哭过而不太好的嗓子咳嗽了两声,她走了进去。
厨房里空空荡荡的,除去唐昭,并且没有其他的下人,而此时,炉灶的柴火已经从灶膛烧到了外面,只是未见明火,炉灶上的锅在噼里啪啦得响,那股呛人的烟正是来自于这两者的混合,而唐昭则根本没注意灶火那种东西,他正与案板上拔了毛的鸡面面相觑。
他的手拿得起长刀,杀得了叛军和狼群,但着实对一只褪了毛的鸡束手无策。
“恩人,你在做什么?”阿九说着又被烟熏得咳嗽了两声,于是便轻车熟路的将被烧的柴火塞进炉灶,又处理好了锅。
“……”看着阿九行云流水的动作,唐昭不禁想骂死那个净给他胡乱出主意说的人。
他刚才去问了人,遇到这样的情况该怎么让阿九稍微释怀一些,那人给他出了个自己做顿饭给阿九的主意,还说越复杂的越能体现出心意,但是他只是想安慰阿九,没想过什么心意,不过那人一直说这样做就好,他便信了。
阿九看向唐昭,那双眼睛因哭过而变得更加纯净,他的心也变得柔软起来,说道:“有人告诉我,这样或许能让你开心一点。”
看着唐昭面前案板上四分五裂,骨头渣子到处飞,却没开膛破肚取出内脏,只有头部完整的鸡,阿九忍不住问道:“恩人是要**肉泥吗?那至少要先去内脏的。”
什么鸡肉泥,他想炖鸡汤!
阿九走到跟前才发现,唐昭在案板旁还放了一个碗,碗里液体的模样着实不堪入目,还有些许骨头渣子飞了进去,但味道确实寻常的调味料混合之后的气味。
她仔细思索了一会儿,说道:“恩人是要炖汤吗?原来山下的人是这样炖汤的。”
不,只是他不会做而已,唐昭有些脸红。
“我阿爹只有一只眼睛,那只眼睛也不大好使,所以做饭这种事都是我来的,”阿九说着极为自然地整理起被唐昭弄得一团狼藉的案板与那只可怜的鸡,“我虽不明白山下人的做法,但可以用以前的方法煲汤。”
唐昭站在厨房的门口,看着阿九干净利落地处理着那只鸡以及其他的食材,渐渐地入了神,若是有一天,他不当这个破将军了,与阿九在乡间耕田织布,好像也是不错的结局。
饭菜的香味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