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
阿九学着猫叫希望能把守卫糊弄过去。
“你听是猫,”老李翻了个身眼睛都没睁开含含糊糊地说道:“别想那么多了,这鬼地方都开搬空了,哪个贼能来这地方?睡觉,睡觉。”
另一个守卫将信将疑地往向窗外,窗外漆黑一片,什么也没有,他觉得老李的话有道理,于是便也没管那么多,又躺下睡了。
阿九长舒了一口气,再一次拉起整个人陷入混沌境界的孟蒙,轻手轻脚地翻墙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之后,才对孟蒙说道:“你可长点儿心吧,现在你可是名正言顺的逃犯了。”
“我父兄犯了什么罪,他们一心为国为何会落得如此下场?”孟蒙还在那个孟凉编织的故事之中,完全没有去想,是孟凉与孟京密谋之事败露所以才招来如此下场。
“孟蒙,”阿九面对着他,终究是一字一顿地说道:“孟凉与孟京二人所为之事,你当真毫不知情吗?”
“什么事?”孟蒙听着阿九的语气有些古怪,他的心中升起了一种不妙的预感,好像会使得他数年以来建立起的世界崩塌。
“早前,大衍各地叛乱的事情你可曾知晓?”阿九试探地问着。
孟蒙点点头说道:“那又如何?”
“那叛军中有一支便是孟凉麾下的人物,那支叛军的手里,还有你孟家的家徽。”阿九看着孟蒙说道。
“肯定是他偷的!”孟蒙几乎是在一瞬间做出了这种反应,他的潜意识里还是不愿意相信那些不曾为他知晓的事实。
“你知道,你父亲的那些珠宝吧?那其中不止有异瞳者的眼珠,还有正常的黑色眼球。”阿九又说道。
“那肯定是有人加进去,为了让我父罪加一等的!”孟蒙焦急的辩解,然而他今日才知晓那触感奇特的珠宝竟然是人的眼球。
“再往前的一段时间,玄帝血洗京城的时候,正是孟相提供的所有或真或假的把柄,是他颠倒了黑白把好人说成了坏人,尹仲容正是因此才流落到边境的。”阿九再一次的提起。
“那是,那是平南侯府自作自受!”孟蒙的话语开始变得语无伦次。
阿九看着孟蒙这副死鸭子嘴硬的样子,心道再说些别的也劝不动这个像是被洗脑了似的的人了,于是便只是说道:“你认识一个叫月娆的女子吗?她约莫与我差不多大。”
孟蒙摇摇头,他从来就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只是那听起来似乎是个下人的名字。
“只有下人才没有姓氏。”他的父亲他的兄长都曾这样告诉过他。
然而,阿九却是说道:“那是你的姐妹,她曾经亲口说出她是孟家的女儿,甚至曾跟随在孟凉身侧,见证那些你不曾见过的事情。”
看到孟蒙又想反驳,这一回阿九抢先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了解这些吗?因为我初至京城是便不知道被什么热闹給算计,被抓去了大理寺,可巧得很,不知那天是不是其他大理寺官吏都休沐了,孟凉成了主审的那个人,他带着月娆于我用尽了酷刑,你想让我依次形容一遍吗?”
孟蒙张了张嘴,这一次,他彻底的无话可说,其实之前他也只不过是在强词夺理而已,它自己心知肚明,可是他相信父兄,他们曾经告诉过他那么多的仁义礼智信,怎么可能自己会做不到呢?
“所以,孟凉与孟京告诉你的事情,全部是被他们修饰过的,你所知晓的家人从来都不是真正的家人。”阿九又是掷地有声地说道。
孟蒙无可奈何地垂头丧气了,只是他仍然念着那三分亲情,还是对阿九说道:“好好好,我认了他们是有罪之人,那你能不能带我到他们的坟前?我想至少我该为今日父亲的诞辰上一柱香。”
菜市口斩首的尸首会被好好埋葬吗?阿九着实有点怀疑,她仔细地回想着那一天的场景,带着孟蒙一路出了城。
城外便没有城内灯火通明了,只能靠着月光照明,好在阿九的方向感不差,还是很轻易地记起了白天的路线,带着孟蒙前往了城郊的一处山上。
那里是乱葬岗,有不少食腐的动物聚集在那里,靠着被运往那边的尸体维持生命。
阿九与孟蒙的靠近惊动的静谧的地方,乌鸦在月色下飞起,呱呱地叫着,好似是某种不详的预兆。
她拉着孟蒙在乱葬岗前站定,月色朦胧刚刚好能照亮地面,能使人看清那些残破不堪的尸首,她对孟蒙说道:“我不知道哪个是你父亲。”
阿九说的是实话,这里的尸体已经大多残缺不全露出白骨,哪怕是亲妈估计都认不出来,更何况是她?
可孟蒙还是固执地要寻找尸首,好像那寿辰对他来说是什么遥不可及的执念一般,他仿佛陷入了魔怔。
阿九可怜孟蒙骤然失去所有亲人,于是便包容着他,克服着自己内心的恐惧,尽量不去直视白骨的眼眶跟在孟蒙的旁边,帮着他寻找孟凉。
安静的地方总会因为一些细小的动静就产生回响,而乱葬岗这种地方就又平添几分恐怖灵异的色彩,阿九有些怕了,对孟蒙说道:“要不然你明日再来?”
孟蒙用力地晃了晃脑袋,说道:“不,我不想让那句话成真。”
“哪句话?”阿九被孟蒙的回答说得一头雾水,不过看孟蒙的架势,应该也不会那个轻易的回去了,于是阿九便只有继续跟着他。
寂静的夜里,孟蒙与阿九的脚步声格外显眼,那翻找的声音更是刺耳异常,然而在这样多的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