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羽听着,似乎并无太大困难。
有苍天之眸,苏羽几乎能提前规避掉所有危险。
滴答——
“情郎的自信,本王很欣赏,不过,在无法补充神力的情况下,你能一直施展苍天之眸吗?”
经她提醒,苏羽才恍然察觉到永恒大漠中没有任何一丝神力。
如此的话,莫说遇上白银霸主、黄金霸主,就是持续不断的遭遇洞府界尊,神力不断消耗,也将令苏羽神力匮乏。
长此以往,将寸步难行。
然而,当真正踏上永恒沙漠,苏羽才知晓,此地最大的困难,依旧是前者!
枯燥!
近乎绝望的枯燥!
眼中所看到的,感受到的,听到的,除了沙漠,就只有沙漠。
看不到前方,看不到希望,看不到出路在哪里。
就这样惶恐、不安、没有方向的不断走下去。
走一天、一月、一年或许没有关系。
能来到此地的,无不是经历过诸多修炼的天骄,心性坚韧。
然而,十年呢?
谁能肯定,自己选择的道路是正确,选择的方向没有错?
又有谁能确定,一直走下去,真能得到更多的道主感悟?
甚至,谁还能肯定,自己到底是在经受考验,还是在经历现实?
一年又一年,遥遥无期的征程,动摇着鉴定的心。
十年过去,苏羽已经记不清自己走过多少路,走过多长时间,又经历了多少次洞府界尊的危险。
他只知道一直走下去,若他有放弃的念头,苦修将立刻中断。
好在,苏羽本就有大毅力,又经历过青石路一百年的苦修,心性坚韧,无人堪比。
二十年过去!
苏羽衣衫破损,却仍然执着向前。
三十年过去!
苏羽面露沧桑,已从青年成为中年,孤身一人行走在大漠中。
他眼中的坚定,依旧没有被时光抹灭!
五十年过去!
苏羽神态有些苍老,身躯出现了佝偻,他老了。
体内的神力不足一半,仅能抵抗着白银霸主的攻击,在大漠中缓缓行走。
八十年过去!
苏羽老态龙钟,仿佛下一刻就要倒在大漠中。
一身的神力,不足一成,只能维持着他简单的御敌。
但他那双眼神,依旧明亮,带着年轻时代的坚定和倔强。
似是不将此路走穿,誓不罢休!
终于,一百年过去!
苏羽身体机能迅速衰竭,体内神力匮乏,更令在大漠中寸步难行。
但他依然保持着执着,一步一步走在无人的大漠中。
直到,一只庞大的黄金霸主凶兽来到了苏羽眼前。
一只庞大的巨爪,将苏羽苍老身躯拍在了地上。
随后,苏羽双眼沉重的闭合,陷入永恒的黑暗中。
阁楼里。
石像四周。
无情刀皇,紫薇女皇,血观音和皇甫烈阳,都出现在最初的蒲垫上。
仿佛刚才所经历的只是幻觉,他们从未进入过火圈一样。
只不过,四人的神色,多少都有些变化。
皇甫烈阳还算好,神色一如既往的淡然。
但无情刀皇则脸色苍白,额头滴落豆大汗珠,双眼憔悴而疲惫,似是经历过极大的精神折磨。
紫薇女皇略微好一些,可冰冷的雪眸,掩饰不住浓浓的疲惫,身躯亦在瑟瑟的发抖。
血观音那明丽的脸庞,亦被几抹未曾消散的恐慌弥漫,似是仍然沉浸在大漠苦修中。
历经良久,他们才将苦修和现实分清,渐渐恢复常色。
无情刀皇心有余悸:“好厉害的幻觉,在其中久了,完全分不清是虚幻还是现实!”
只听沉默寡言的血观音,柔声道:“更厉害的是无面背生佛前辈吧?至少我们知道那是虚幻的历练,才能有所坚持,但前辈当年可是真的一人涉足永恒大漠,他所面对的,是真正的绝望!不知道,他是怎么经历的!”
一众人纷纷颔首,目露深深钦佩。
蓦然间,无情刀皇注意到紫薇女皇身边的蒲垫空无一人,道:“那个杂碎呢?”
此刻他们才意识到,苏羽居然没有回来!
“他还在幻境中?”紫薇女皇诧异。
他们这样的强者都承受不住,纷纷放弃苦修,何况是苏羽?
无情刀皇道:“哼!我看,十有八九是一两年苦修都承受不住,提前出来了,知道自己分享不到道主感悟,索性就走了!”
“不会!”紫薇女皇环视四周。
“我们看似历经了多年,外界实则不过几个呼吸而已,他若提前出来,也只比我们提前一两息而已,而我们尚且需要如此长的时间来分清虚幻和现实,何况是他?”
血观音想了想,道:“会不会他还在幻境里面?”
“怎么可能?”无情刀皇轻蔑道:“我们已经回来半盏茶,这段时间他若还在幻境中,等同于经历了不下一百年,你觉得可能吗?”
血观音思考着,没有说话。
这,的确不太可能。
以他们超绝的修为,都经受不住过于长久的苦修,何况是他?
紫薇女皇摇头道:“想必,他是没有进入幻境,提前就离开了阁楼。”
她抬头望向了石像头顶的五道烈焰,道:“激发一下各自的火焰吧,它会显示我们各自在其中经历了多久,也会分配给我们相应程度的道主感悟。”
此过程,亦是最重要的过程。
唯有所有人都激发各自应对的火焰,道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