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一串话,周浚终于明白,原来他早已认定自己便是杀人凶手,这一局恐怕不妙。那么,阿映在哪?
他开始慌张地四处寻找,继而大喊:“阿映!你出来!出来……”
出来么?出不来了,此时的方映妍在里间听到他们的谈话早已吓得浑身颤抖,涕泪横流。
她本以为只是简单地求证渔村之事,没想到却牵出来父亲的事。原本一切都推到了梁夜身上,为什么如今又和他扯上了关系?明明已经放下的东西为何又要重新提起来,这条路到底还有多少真相等待发掘?
她无助地立在那里祈祷,但求一切都与他无关,毫无关系,可是他和周皇的默契实在超出了她的想象……
终于,周浚发动全身的感官,捕捉到她的气息,毅然推开后门,一个泪人就那样战战兢兢地立在那里。
她泣然哀求:“浚哥哥,你告诉,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他毅然拥她入怀,安抚道:“不是,绝不是,不要相信他的鬼话,他在故意陷害我……”
徐为任亦觉痛彻心扉,人心真是可怕,不觉叹道:“你知道我当初多么嫉妒你最先找到的她?为什么她身陷囹圄不先求助于我,而是你……原来这一切不过是你的圈套。”
“闭嘴!”周浚一声怒喝,“徐为任,我再说一遍,无凭无据不要血口喷人,虽然我从不以为是你杀了岳父大人,但并不代表你的清白!”
“我敢保证他是清白的!”
方映妍不知何时有了力量,突然从他怀中挣脱,擦掉泪水,目光决绝道。
“阿映……”周浚一时语塞。
方映妍却是冷笑:“在你不能自证清白之前请不要这样叫我,我害怕,我惶恐。”
“你能为他作保却不能相信我?”
周浚愕然神伤,顿觉万箭穿心,一种前所未有的心痛袭击全身,那种用力爱过却又被抛弃的感觉令人心痛到无法呼吸。他曾以为,她终于忘记他选择和自己坚守,可如今看来事实从未改变,不过自欺欺人罢了。
她感受到他的痛苦,可是她比他还痛,她连连泣诉:“为什么我忽然觉得他的怀疑一点没错?你为什么要把我藏起来?为什么迫害我的恩人?为什么日夜逼着我解开宝图?难道你和皇帝早已有了约定?”
“不,不是的……”周浚无力央求。
她继续道:“还是你本就心有不甘,想继承祖先的事业?”
周浚慌忙摁住她道:“阿映!你不要再说了!我求你……”
“左肩飞龙,乃为正统,是真的吗?”
当她说出这句话时,徐为任的目光骤然一变,冲上来道:“妍儿,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周浚痛心疾首,“阿映,你疯了吗?你这是要我死啊!”
“那你告诉我你心中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难道你也是为了宝藏而来?还是你早就和皇帝约好了先骗婚再骗宝?”
周浚无言以对,只是用一双极其失望又痛苦的眼睛望着她。
二人对视良久,终究无言。
方映妍愤而抓住他的手道:“你说!我父亲的死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你为什么要伤害他,为什么?……”转而泣不成声。
周浚只是摇头,不能自辩。
徐为任呆立一旁,为这无法接受的事实,更为那句呼之欲出的话,如果她说的话是真的,就完全坐定了这个事实。
哭声渐止,一个尖锐的声音发狠道:“好,你不说也可以,我现在就去查,如果让我查到这一切都是你做的,我就亲手掐死澄儿!”
“不!”周浚愤然抓住她的胳膊训道,“你胡说什么?澄儿是我们唯一的骨肉,你作为母亲怎么可以说这样的话?”
“那你为什么不解释?”
“对,不是我。可是,你信吗?”
“凭什么信?”
“凭他也没有证据自证清白,凭什么你相信他而不相信我?”
“可是事实已摆在眼前……”
“那是因为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其二呢?”方映妍忽然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睁大了眼睛问。
周浚转身望一眼徐为任,眼神闪烁,忽又摇头叹道:“你最好还是不知道的好……”
“到底是什么?”方映妍再次呼喊,心里有种更深的恐惧。
然而,不等她质问,徐为任却冷笑道:“我倒想看看你如何把白的说成黑的?”
周浚望着他道:“你说的那么坦荡,最好扪心自问一句,自己到底有几分清白。”
徐为任决绝道:“我没有做过的事,任何人休想栽赃于我!”
周浚仰天一笑:“可是,某些事只要做过了就永远也藏不住。”
徐为任忽地眼皮一跳,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不对,自己明明做的很干净,明明没有经过任何人之手,不可能,他绝不会知道。
“浚哥哥,如今到了这份上还有什么不能说?”方映妍再次央求。
“好,那你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
方映妍点头,静待细说。
他缓缓道:“你可以仔细回忆一下那天晚上你们第一次在一起的细节。”
方映妍毫不犹豫道:“并无破绽,我早已设想过无数遍。”
“那是因为你漏掉了一个细节,一瓶酒。”
“周浚!”徐为任忽然血气上涌,一声厉喝,“即使那样也不能证明什么!”
周浚无动于衷,既然决定了说出去就不再打算回头,只是淡问:“你是不是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