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秋粮收获,大梁军队粮草充足,就能更信心坚定地打仗了。
而突力放牧为生,一旦秋来到,草原枯黄,牛羊马要去水草丰满的地方才能生活,牧民不得不迁徙,突力前线的军队将缺乏补给。
秋季,将是战争的转择点!
突力王出师打仗,打了这么许久,如果除了无数死伤一无所获,必定无法跟国内交代。他得不到土地和人民,一定会要求财物和虚荣。
如果她是突力王,她会集合力量打几次胜仗,然后借此势趾高气昂地要求和谈,勒索财物,落个战胜的美名和金银财帛的实惠。
战争岂是他们想打就打,想停就停的。
这段时间大梁若赢了,有了和谈的底气,就跟他们和谈;若输了,就等秋后再打,扫穴犁庭!
看了,也存在和谈的可能,得做好和谈的准备,免得到时候仓促。
她有很多事情想做,可是身上有伤,被困在闺房中,正郁闷呢,万金宝来报,林长年和司马韧来访,在前院客厅里等着。
钱明月勉强爬起来,摇摇晃晃地挪了几步,扶着床站着。
平安心疼地扶住她,说:“他们怎么这么没眼力见儿,钱太傅这样能见客吗?”
“可能有急事吧。”钱明月倒是想见见他们,他们位列九卿,岂会因小事登门。
平安说:“再急您也走不到前院去,还是让他们进来吧。”
“这——”钱明月犹豫,虽然说同朝为官过,也一起在文华殿处理过政务,但那时公开场合。
女儿家的卧房,还是太私密了,传出去可能会引人攻讦,凭添麻烦。
“可以不让他们进屋啊,一个在屋外,一个在屋里,还有满屋子的内使和丫鬟,能有什么!”在平安眼里,什么礼法、男女之大防也没有钱明月身体重要。
万金宝也说:“是啊,太傅,两位大人想必能够理解。”
“好。”钱明月又趴在床上,“哎呦,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林长年是为帝后大婚事而来:“圣诞不再大肆庆祝,秋狩也要停了,礼部空闲下来,圣人吩咐下官将心思放在大婚上,今日登门便是与老公爷商议大婚仪程。”
虽说皇家礼仪都有定制惯例,但其实操作起来,许多细节都不同,不能生搬硬套,需要圣人拿主意,圣人为表敬重,让他跟钱家长辈商议。
小皇帝怎么突然急着成婚了?钱明月很意外:“祖父怎么说?”
“以太傅意见为主。”
钱明月惊讶:“我以为祖父会说国力艰难、一切从简呢。”
林长年心道,钱太傅果真了解国公爷,成国公就是这么说的,以钱明月意见为主,其实是圣人的嘱咐。
“能不能中秋前成婚?过了中秋又长一岁,唉。”
林长年自然答应下来。他们的婚事比谁拖得都久,但每一个礼节都走得很仓促。
司马韧暗暗点头,他明白钱明月的想法。
林长年走后,司马韧说:“秋来前的这段时间,恐怕不好过。”
钱明月信心满满:“我们能挺过去的,不知司马大人今日过来,可是有什么要事?”
司马韧有些不安地说:“有事请太傅定夺。”
她一个虚衔太傅,能给实权兵部尚书定夺什么!钱明月说:“不敢当,我们可以商议一下。”
“圣人命令钞关、盐铁捐税都交由兵部,事实上打造兵器用不了那么多银两。眼下朝廷如此困难,银钱却积压在兵部,这——下官心里非常不安。”
圣人为何不收回兵部的银两,宁可熔炼皇宫的金银器皿呢?为了收买人心吗?总觉得哪里不对。
钱明月说:“圣人不懂银钱物价,可能以为兵部那边不够用呢。”
“司马大人可以写一份详细的奏疏给圣人,如实详细禀报开支,如果他需要银钱,你就把剩余银两交给圣人。”
这么简单吗?
钱明月说:“君臣之间,贵在坦诚互信,司马大人跟圣人讲讲兵部的事务,圣人会非常爱听的。”
司马韧是个聪明人,问题也出在他太聪明上了,对待君王,他不及谢傅詹赤诚,习惯性地藏着掖着点儿,拐弯抹角些。
钱明月说:“本官也有事情想与司马大人商议。”
“今日如此手忙脚乱,捉襟见肘,是因为自古以来偃武修文的思想害苦了我们。陆上有敌国,海上有倭寇,怎么能偃武休兵呢,不提前做准备万万不行。”
司马韧感慨地说:“是啊,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
“都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平时不养兵,才会有今日这捉襟见肘的艰难。如今圣人以身示范,减膳停狩,支援边疆。民间必定会兴起崇武的风气,可以借此机会,募兵训练,以备不时之需。”
司马韧含蓄地说:“这是个很有远见的主意,待秋粮收获,国库充盈,可以兴募兵之事。”
现在不行,太傅啊,国库是真的亏空得厉害。兵部结余的那些钱,只能供给朝廷运转和现在的军队,再募兵,也支撑不住啊。
他都不支持,这件事情是做不成了。待秋粮收获,只怕民间崇武的风气都淡了。算了,风气,引导就行。
钱明月点头:“是啊,那就麻烦司马大人记着这件事,可以先考虑一下怎么做,组织好人手,到时候就不手忙脚乱了。”
“还有车马司,也不能只伺候圣人狩猎出行,还是应该储备好军车骏马,以备战事。需要划地盘还是需要银两人手,本官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