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三孤不耐烦:“还有什么第二步?”
“消除影响。”
徐三孤彻底忍不了了:“影响?什么影响!什么过午不探望伤病都是乡间愚夫愚妇才信的。您堂堂国公怎么能信这个呢?”
成国公端茶,暗示要送客了。
徐三孤忙说:“国公爷啊,您想想,这人好不好跟医药有关,怎么能赖到这探病的时间上呢?”
“来人,给徐少傅上茶。”
“别,不用,下官不渴。”
徐三孤弯腰求情:“国公爷,下官不是来探病的,下官是来行贿的。行贿!想让钱太傅答应下官。”
“钱氏门中,不准有受贿之人。”
“那下官拿走,拿走总行了吧。”
万金宝走到门口,又缩回去。
成国公看到他,说:“老夫有事离开一会儿,徐太傅若忙可以自便。”
想晾着我,让我走?徐三孤打定主意,绝不走。
万金宝说:“太傅要见他,说自有办法应对。”
“这个混账寡廉鲜耻,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嘱咐你们太傅一句,让她千万别掉以轻心。”
“公爷放心,銮仪卫都在。”
成国公在外面溜达了一圈,才回去说:“既然徐少傅是来见太傅的,便让人引着你去,不得再有失礼的行为,不然,小孙女年轻易冲动,有些事情就不好说了。”
徐三孤不以为意:不就是一个小丫头吗?能把他徐太后的亲哥哥能怎样呢!小皇帝都叫他一声舅舅,她将来便是嫁到宫里,不也得叫他一声舅舅吗?她能耐他何?
一进主院,就发现戎装銮仪卫严阵以待,明间更是有四个銮仪卫恭敬地持刀站着。
吓唬谁呢!徐三孤蓄意挑衅:“这药味,还有香料味,哎呦,混起来比屎味还难闻,啧啧,钱太傅,您受的罪不轻啊。”
钱明月不急不恼:“侍中、尚书、长史、参军。”
“啥?这官都比我的低,你不会是要贬我吧?我的官可是圣人亲封的,你可没权贬。”
“此悉贞良死节之臣。”
钱明月叹息:“《出师表》竟然没有背下来吗?《出师表》都不会,你去文华殿做什么?”
“你!”徐三孤生气,“《出师表》会不会背有什么要紧的,不代表本官什么都不会!”
“以德报怨,何如?”
这个女人要以德报怨吗?那敢情好啊!
徐三孤开心地说:“好,太好了!值得效仿。”
钱明月说:“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徐太傅好歹也是中过举人的,怎么,连《论语》也记不得了。徐太傅久矣不理公务,怕是不能胜任。”
徐三孤正想生气,钱明月又说:“不过呢,你身为三孤也总不能不让你去理事。”
“对!就是这个理。”
“这样吧,你把《论语》抄一遍,《出师表》背下来,再来让本官考校。”
封官不让他插手政务,小皇帝不好过徐太后那关,不如拖着他,拖到自己身体好了,能牵制他了,再让他入文华殿。
徐三孤立刻怒了:“抄一遍?你知道《论语》多长吗?”
“便是秀才、童生都能默写下来,你连这个都做不到,就不要想了。”
“你这个贱人——”
銮仪卫齐齐上前一步,手握柄,刀离鞘,寒光闪闪。
徐三孤瞬间怂了:“太傅言之有理,下官抄就是了。”
大不了找个人来帮他抄,多大点儿事。
“找人代抄,弄虚作假,罚抄三遍。”
这个女人怎么知道他怎么想的!徐三孤道:“放心吧,不会的。”就是找人代抄,你能耐我何!
钱霖一直没回来,回府的路上,遇到了魏姑娘的丫鬟,引着他去了湘园茶楼。
魏姑娘正在雅间里等他,她头戴金簪,额贴花钿,精心装扮,明人。
钱霖一看她,就红了脸,低下头,弯腰拱手行礼:“见过——”
“噗嗤,”魏姑娘笑道,“见什么?来,给你看个宝贝。”
锦盒里放着一个碧玉黄瓜手把件,晶莹剔透,巧夺天工。
魏姑娘得意地说:“瞧瞧!这是我当铺里收来的宝贝,掌柜的觉得实在太精美,就递到了府里,我觉得它做嫁妆亏了,还是送给你比较好。”
嫁妆说到底是女人的私有钱财,用女人的嫁妆会被嘲笑的,还是直接送给他吧。
钱霖看着那碧玉黄瓜,脸上的表情很精彩,那日他听闻妹妹得了赏赐,找她要看看碧玉黄瓜,她再三推诿就是不给,原来,原来已经当了啊。
“这么精美的玉雕,绝不是小门小户能拿出来的,也没听说哪个大家族衰败啊,怎么连这玉雕都卖了。倒是便宜我了,五百两银子就买下来了。”
钱霖仔细把玩了一会儿,说:“还是你拿着吧,轻易不要给人看,以后借我看看就行。”
魏姑娘说:“怎么?你认识它?”
“实不相瞒,这是圣人赐给明月的。估计她转手就当了,刚好当到你的铺子里了。”
魏姑娘有些不好意思:“我沾了妹妹,你妹妹的光,这样不太好吧。不然你拿着还给她去吧。”
钱霖笑着说:“当出去的东西哪有拿回去的理。再说了,她不是个知玉懂玉的,玉搁在她面前,她只会想着值多钱,还是你留着吧。”
魏姑娘生在魏府,养在外祖家。
魏家耕读传家,祖上不显却也家风清正。
外祖家却是商人,嫌贫爱富、目光短浅,当年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