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二刻,紫禁城的上空呼啸而迅疾的升起一朵焰火,打破了这份寂静与紧张。
“太后娘娘,不好了!”寿康宫里的大太监已是半百高龄,却仍是被惊得跌跌撞撞的,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进了寿康宫的内殿,“太后娘娘,太医说皇上怕是不行了,五王爷正手持兵符命人将养心殿团团围住了!”
“什么?!”太后惊怔起身,险些站不稳了,幸而身旁的云锦眼疾手快的将她扶住。只是太后的脸色却难看得很,“哀家早就猜到这老五起了别的心思了,竟不想他这般猖狂!”
“太后。”那掌事公公脸色惊慌失措,“奴才方才见有侍卫往寿康宫这边来,太后先随二王爷离开吧!”
二王爷点了点头:“母后且随儿臣走小道先行离开吧,五弟如今已是失了心智,六亲不认,恐会对母后不利。”
他未说出口的便是如今皇上抱恙在身,不能近身,五王爷挟持养心殿的皇上,如今又预备对寿康宫逼宫,定是打的想逼太后下禅位懿旨,好名正言顺的坐上皇位罢了。
“哀家为何要走?!”太后腰身笔直,可以提高的音量带了几分往日没有的威严和肃穆,“这天下是哀家的儿子的,便是哀家的,如今皇上生死未卜,哀家便要为先帝,为皇上守住这江山!”
“儿臣给母后请安。”五王爷身量纤长,他一身盔甲,带着夜的寒冷与坚硬,嘴里说着请安,眼里却并没有一丝诚意,“母后这便是偏心了,皇上是您的儿子,儿臣便不是了吗?如今皇兄朝夕不保,而东边,南边邻国皆是虎视眈眈,若是母后不尽早立储,那才是令泉下有知的先帝不得安心呐。”
太后气得几欲发抖:“你这个不肖子,哀家就是死也不会下懿旨传位于你的!你血统里有一半是蛮夷之族的,这大齐的江山,是不会交给你这种粗野之人的!”
“粗野?!”五王爷一脸讽刺的看着高高在上的太后,“太后娘娘嫌弃儿臣粗野?那手上有无数条人命的太后娘娘,又高贵到哪儿去呢?!”他五官有别于别的王爷的温润,轮廓要深刻许多,此时因为多了丝狠戾而显得几近狰狞。
想到五岁时曾亲眼目睹了母妃被彼时皇后派来的人灌下汤药,最后瞪着眼睛死在自己跟前的情形,眼里的戾气就更重了,只觉得心里一抽。
“哀家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齐!”太后气势丝毫不输人,看向殿中的五王爷之时仍旧眼带鄙夷,“这江山哀家是不会交予你这粗鄙之人的!”
二王爷不过刚上前一步便被侍卫从身后挟持,他并未妄动,只是看着五王爷:“老五,你且冷静些。你再错下去,便要落下株连九族的谋逆之罪啊!”
五王爷皱了皱眉头,只觉心下一疼,睨了他一眼:“株连九族?哈哈,笑话,谁来给我治罪,待我登基之后,这万里江山都是我的,还有谁敢置喙!”
“五王爷好大的野心。”寿康宫殿门口出现了另一道冷清之声,“皇上曾下过旨意,三皇子才是名正言顺的皇储之选,王爷难道忘了?”
五王爷哈哈大笑:“果真如此么,这旨意我倒是不曾听闻呢。继大统者自是有能者居之,三皇子不过是黄口小儿,又如何能当此重任?!”
德妃哪里会顾虑不到五王爷的野心,所以听闻他这般也半点都不惊讶:“五王爷骁勇善战驰名天下,只是守江山比打江山更是不易,五王爷若是连自己都保不住,又如何能够保得下这万里江山呢?”
五王爷眼前闪了闪,腹中有一丝疼痛难当:“德妃娘娘此话何解?”
“王爷是否从方才便觉察出心下发疼?”德妃笑言,“那疼痛宛如长了腿一般在身下四处游弋,现下五王爷可是觉得下腹疼痛难当如针在刺?”
事情的急转直下让所有人都有些始料未及,五王爷脸色早已显了乌青之色,他眦目欲裂的瞪着德妃:“你对我做了什么?!”
德妃这时候却不紧不慢的给太后娘娘请了个安:“臣妾救驾来迟,还请太后娘娘恕罪。”
事到如今太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了,只是冷冷觑着她:“德妃当真是有心了,竟是比哀家还早些知道五王爷的谋逆之举!哀家看你哪里是来救驾,不过是过河拆桥罢了!来人,替哀家拿下这五王爷和德妃这两个逆贼!”
殿内侍卫林立,却如同雕像一般对她的旨意恍若未闻。
五王爷今日是佩剑入宫的,此时拼着最后的力气抽出腰间的宝剑,抵在德妃的脖间:“妖妇!不拿出解药来我让你血溅三尺!”
德妃并没有半点惧意,迎上他的目光:“五王爷身上中的毒只有本宫知晓,若是手上的剑锋一个不稳,只怕要委屈王爷去阴曹地府陪本宫了!”
“你!”五王爷眼里火冒三丈,却终是没再冲动,“你放心,待本王登基之后,定会善待你们母子的。你先将解药给本王,快!”
德妃慢条斯理的道:“五王爷放心,你身上的中的毒虽致命,但也不在这一时半刻,待五王爷奉皇上圣旨将三皇子扶上皇位,本宫自会给五王爷解药。毕竟,三皇子年幼,还需要您这位皇叔扶持的。”
“德妃娘娘您何苦这般?”二王爷性子仁慈,到底不忍见兄弟自相残杀,“皇兄已经下诏传位三皇子,日后德妃娘娘便是名正言顺的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