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喜从背上卸下装满了旧家具的布袋,轻轻推开新家的大门,一个敞亮的大堂呈现在眼前,她目光灼灼对着两个娃娃说道:“从今天起,这就是你们的新家了!”
两个孩子蹦蹦跳跳地跑进了屋,相互追逐起来,周喜提着布袋踏上一尘不染的木地板,在身后的欢笑嬉闹声中布置着家具。
新家比破茅草屋大了将近两倍,除了一些锅碗瓢盆,周喜将旧家具全部卖了,另找老邻居周砚定制了一批新家具,她购买了一床厚被褥铺在大大的木板床上,屁股坐上去试了试,软绵绵的,一点儿都不硌人,此刻她心里得到极大的满足,原来,在贫穷的山村,温饱就是最大的幸福,从前她是否太不知足。
“喜姑,你要的东西我送来咧!”
周喜正倚在门框上望着右手边不远处云雾缭绕看不见顶的他隐石,脑中正幻想着村外的世界,就听到身后一个大汉气喘吁吁的声音。
是周砚哥,几天前找他定做的桌椅已经完工了,他挑着个扁担,里面塞得满满当当,凳子腿七横八竖。
周喜忙过去迎接他,帮他卸下担子,嘴里不停地道谢:“辛苦了,辛苦了。”
过了一会儿,她又想起什么似的,望着正擦着额间汗的周砚:“咱们桃源村,就没有车子?天天走路,不累啊?”
“车子,是什么?俺没听说过。”
周砚的反应倒是让周喜诧异,没有交通工具,这得多累啊一天天的。
“得咧,我得赶回家吃饭咧。”
“好,路上小心。”
周喜并未挽留,因为家里既没有烧开水,又没有打扫干净,她也不好请人家进来坐坐。
等到把新家收拾得井井有条,天已黑了大半,两个孩子睡熟了,并没吃晚饭,想必是搬了家太过兴奋,浑然感觉不到饿。
这夜,周喜走出家门,就是小桃泉,她打了满满两桶水,给两个孩子认认真真洗了澡,替他们换上了冬装。
过去,由于茅草屋离小桃泉太远,他们家只是一星期洗一次澡,水还得节省着用来烧水、做饭、洗漱,现在,可以随时随地取水了,周喜望着那一澡盆的污泥,心情竟澄澈起来。
她将洗澡水倒在门前空地上,抬头望见了大大的月亮,像玉盘一样挂在他隐石旁,天空静谧,左邻右舍窗内透着点点灯光,不知为何,她突然有点想念爸妈,一直以来,自己都很独立,一年到头都没有见过几次家人,父亲从小对她严厉,她也从未与他亲近过,不知爸爸知道她失踪了后,会怎么样呢?
那日厨神比赛现场,周喜在晕到前隐隐约约看到头顶的吊灯,砸向自己,越来越近。
“或许,我现在是在医院昏迷不醒?还是说,我已经死了?”
周喜不敢想象,甚至第一次有了害怕孤独的感觉,自认为在厨师学校百炼成钢的她,这一刻认了怂,尤其是当她听到他隐石上空每隔一时辰便传来一次的怪鸟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