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继寒:[我约了医生,明天去医院复查。]
时隔一个多月,再次收到景继寒微信的时候,时苏坐在片场化妆间,脸上画着伤痕妆,看起来惨兮兮的。
被故意涂抹的看起来煞白的手指落在手机屏幕上,盯着景继寒的名字,有一会儿没有动作。
那天离开他家后,她就没再回去后,隔了这么久他也没有再联络过她,只是慧嫂偶尔打电话来会说一下景继寒的伤势愈合情况。
慧嫂当初得知景先生居然和时苏还有联系时,蛮惊讶的,得知景继寒居然受了那么重的伤,也急的要命,但是在景继寒的警告下,什么都没回去跟景老爷子说,也就只是每天借着出来买菜的理由特意赶去凯星公馆忙一阵儿,也不太敢多问。
不过慧嫂在电话里和时苏说话的语气倒是一如既往的亲切温和,没有问时苏当年为什么忽然不见了,也没问时苏这两年怎么样,而是尽职尽责的说明景继寒的康复情况,不该说的话一个字都没有多说。
前几天也知道景继寒康复的很不错,时苏也就放心了,那点沉沉的负罪感和压力也减轻了许多。
不过他复查就复查,复查说明的确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了,忽然告诉她做什么?
他这伤毕竟是因为她受的,他要是不提,她可以自欺欺人的当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可现在却没办法回避,细白的带着血痕妆的手指在手机上轻戳,打着字。
时苏:[这么快就可以去复查了,看来恢复的很快,慧嫂照顾的很周到。]
景继寒:[你不陪我去复查?]
时苏:[?]
时苏:[你一个大男人,复查而己,又不是做手术,还要人陪?而且陆昭周河都可以开车,你叫我去做什么?]
景继寒:[时苏女士,做人要有始有终。]
隔着屏幕,只是短短几个字,她都能无声的仿佛听见男人理所当然的说教式的语气。
时苏:[我明天还有不少场次的戏份要拍,哪有那么多时间?]
无论时苏如何表达自己对所谓的“有始有终”的不满,景继寒都没再回复,也不知道是去忙了,还是懒得再跟她玩文字游戏。
俨然一副高高在上的景总的派头,我吩咐你明天来陪我复查你就过来,别废话,别找理由。
连让人拒绝的机会都不给。
时苏下一场戏即将开拍,她将手机放在初九那儿,四十分钟后一场戏拍完回来,拿过后机又看了眼,景继寒仍然没有回复。
她又盯着“有始有终”那四个字,坐在化妆间里用力戳着手机屏幕:[我明天真的要拍戏!]
依然没回复。
她脑海里仿佛被隔空传递来几个冷漠的大字——“你自己看着办。”
额头上更仿佛印刻着几个散发着嘲讽意味儿字——“白眼儿狼。”
时苏径自气的对着微信里那个不再搭理自己的男人龇了龇牙,索性也不再多说,直接将手机扔回到初九手里,转身进里面换装去。
戏拍到晚上,时苏才琢磨着要怎么跟导演请假,一直没想到究竟找个什么样的理由才能说得通。
不能撒谎说要去外地跑通告。
也不能称病。
大家都这么忙,谁也不可能无缘无故给你一天的假,毕竟如果她请假,其他要配合她的工作人员和演员也要被搁置一天。
正纠结着,晨姐刚好从导演那边过来,说:“明天上午要跟你拍对手戏的赵茉莉忽然胃肠感冒,请假了,你明天上午的戏份也跟着暂时往后挪几天,下午再来,正好最近又没休息好,在家多睡一会儿吧。”
没想到是其他演员先请假,时苏眼神一亮:“真的啊?”
见时苏这一脸如释重负的神情,又像只偷了腥的猫儿似的,晨姐瞥瞥她:“怎么?你明天上午有事,正中你下怀了?”
时苏敛了表情,绕过话题轻笑着说:“是有点私事要去处理,明天最晚几点到剧组?”
晨姐从初九手里拿过明天的通告单看了眼:“下午一点半之前。”
刚好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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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凯星公馆。
时苏没上楼,只在负一层的地下停车场等。
直到景继寒的身影自电梯里出来,她才按了一下车笛,示意自己所在的位置。
最近又快入冬,景继寒大概是因为刚从家里出来,又有她特意跑过来车接车送,几乎吹不到什么冷风,他没穿外套,上身是休闲运动款的灰色针织衫,下身也是休闲舒适的长裤,整个人走出电梯向她车的方向走来时,步伐不紧不慢的仿佛有种大病初愈的慵懒,稳定从容,淡漠平静。
男人上了车,坐在副驾驶,时苏看见他坐进来,又以眼神向外边的方向瞄了一眼,看向他的车所停放的位置,然后迟疑着问:“你坐我的车?”
景继寒看她一眼,明明清澈如水的目光,却不知是不是她看错了,总觉得那里边却也是莫名灼人的,无声无息的落在她身上。
“不然呢?”
“……我以为你只是叫我过来开车陪你去医院而己,还以为能感受一下开宾利的感觉。”时苏撇撇嘴。
男人眼中有着薄笑:“你可以开。”
“算了,你自己不觉得坐我这破奥迪太过于纡尊降贵,我也懒得折腾,虽然想开你那辆,但是也开不习惯,万一刮了碰了,我还得赔。”时苏索性直接将车开动。
“喜欢就开,就算是开进了海里,也不需要你赔。”
时苏轻嗤了声:“我开车的技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