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继寒……”
时苏有些木然的看着他,她坚定的认为这只是一场梦而己,出口的声音几近喃喃。
尽管她刚刚倒下去的时候头撞在地面,现在还疼的她脑子里嗡嗡的响,耳边的声音太嘈杂了,她的一方小世界仿佛都被身上男人死死的护住,哪怕是一个灯盏的碎片也没能伤到她。
可她现在身上有太多太多的血,几乎要将她身上浅色的衣料浸透了。
但是她没有受伤,连一点割伤都没有,没有这种疼痛,是不是就说明,这只是在做梦?
“救护车来了吗……”
“快,快把人拖出来,老太太和他孙子孙女都在下边……”
“那是景总?他刚才不是还在前边?怎么会忽然在这里?!”
“快救人——”
好像是过寿的老太太一家就在正中央,好像这地上的血味过于浓重,被砸伤的不仅仅是一个人。
那群人还在说什么,时苏听不清。
她只努力的想要将手抬起来,但最终也只能动一动手腕,因为压在两人身上的灯太重,灯盏碎了,但那上边的金属也还是又大又重,何况从三层楼那么高的天花板坠下来。
所有人都清楚这里今晚恐怕要出人命了。
时苏颤着手,抓住景继寒的手臂,想要说话,却发现有无数的东西堵在喉咙里,仿佛出口就要是惊恐的呜咽。
终于,在有人手忙脚乱的将两人身上的灯推开,将她身上的人扶了起来,时苏迅速爬起身,见景继寒好像已经闭上了眼睛,她顾不上已经掉了的高跟鞋,顾不上满地的碎片,踩着地上的碎片转身就要跑过去。
“等等……”
时苏仿佛听见景继寒的声音,她陡然跑上前,看见已经被医生扶到担架上的男人,看见他身下的担架几乎顷刻间就被染红。
“把她带上……”男人闭着眼,脸色疲倦惨白,似乎已经再无力气,却能准确的找到时苏声音的方向,微微抬了抬手,示意把她也带走。
两个医生只匆匆的看了眼时苏身上的血,一时也分不清她是也受伤了还是怎么了,索性直接真的把她也扶了出去。
被送上救护车时,时苏踉跄着扑到被推进车里的担架旁边,看见男人颈后汩汩不断流出的血,伸手死死的抓住他的肩,仿佛这时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又恨又急的骂道:“景继寒你是不是疯了,你不要命了?!”
“小姐,小姐你轻点拉扯他……”车里的医生护士见她这副浑身染血冲过来不像是要哭求救人,反倒像是恨不得在他身上补一刀的咬牙切齿的架势,赶紧上前要将她拉开。
时苏不放手,切着齿,惊魂未定,嘴上却是狠狠的骂道:“我警告你,你要是敢死,我跟你没完!”
景继寒脸色惨白,勉强睁开眼看见她这副凶神恶煞似的表情,忽然咳了一声,声音低哑到几乎是用着气音说:“很好,我跟你也没完。”
他是脑袋被砸糊涂了吗?
他有什么跟她没完的?
不是连她的名字都不想提?不是看不上她现在的种种行径?
男人又闭上了眼睛,没再吭声,时苏扑在车内的担架上几乎是用吼的:“景继寒!”
景继寒喘了口气,闭着眼有些费力的说:“还没死,你留着力气等我死了再吼……”
旁边准备急救的医护人员都一脸怪异的看她,本来以为这位小姐是受伤了才带上车,结果吼的这么中气十足,明显是没受什么伤,最多是脚上刚刚踩到了碎片。
时苏也不再说话了,向后退开没去耽误医生的救治,但却有些脱力的向后靠坐在车里,从紫金花酒店赶往医院的一路上,警车的鸣笛和救护车的鸣笛交错在一起。
景继寒没有再发出过声音,时苏不断的转过眼看向正在被医生紧急止血的男人,努力的去看向他胸口的起伏,哪怕有几秒没看见他明显的呼吸起伏,她都心塞到仿佛自己要窒息了一样。
终于到了医院,时苏顾不上自己大庭广众之下顶着一张满是血迹的脸,刚才在车上她就发现自己的鞋少了一只,干脆把另一只也脱了,光着脚一路跟着急救床跑向急救室门口。
直到医护人员将她拦住不让她进去,时苏才停下,目光直视着将被推进去的男人。
她知道现在这种时候求医生一定要救他的命这类的话很无用,可人在有些时候是控制不住自己想要说废话的冲动。
景继寒闭着眼被推进急救室之前,低声说了句:“放心,死不了。”
时苏刚到了嘴边的话瞬间被她咽了回去,没再出声。
眼见着急救室的门开了又关上,时苏站在外边,恍然的表情被身后那些匆忙的脚步声和哭叫声打乱,回头就看见同样被送进这家医院的其他伤者。
那些哭叫着的人群里有不少是今晚在宴厅里看见的那些人,漂亮的晚礼裙都染着血,无比的惨烈。
不知道影片方的人有没有受伤,她此刻却只能像根茫然的漂浮在海面上的木头一样杵在这里。
惊恐。
茫然。
不解。
种种情绪淹没着她。
医院一楼大厅里此刻有些乱,人也多,即使她现在身上有不少血但是医护人员也暂时顾不上她。
等到终于有人发现她一脸惨白还浑身是血的站在急救室门前时,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之后。
“小姐,你的脚是不是被割伤了?我送您去诊室包扎。”一位护士过来要扶她。
忽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