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铁嘴,同样也饥饿难耐,而上次失败的阴影,一直笼罩着它,铁嘴小心谨慎地在低空盘旋,始终不肯下去。
听到主人阿克勒的呼唤声,铁嘴准备回去了。可是刚一转身,它已被一只俯冲下来的金雕,拦住了去路。
阿克勒发现俯冲下来的金雕,是好久不见的是铁爪时,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眼看自己辛辛苦苦驯养出来的两只猎雕,就要火拼了,他非常难受,心就象灌了铅似的,沉甸甸地下垂。
他大声地呼唤着铁爪,后者却毫不所动。
一只猎雕,和一只曾经的猎雕,很快就打成了一团。
黑点看了看头上的铁爪,也有些莫名其妙,不知来者到底唱的是哪出戏。但不管怎么样,敌人的敌人是朋友,它先吩咐狼群提高警惕,继而作壁上观,笑看阿克勒的两只猎雕,进行同门相残的厮杀。
一个是以前的宿敌,一个是现在的劲敌,两者相斗,不管结局如何,最大的赢家当然还是狼群,最大的输家,则非阿克勒莫属。
黑点想到这里,当然开心了。
自从铁爪离开阿克勒,少了一只利爪,猎取大型猎物不行,而凭着它多年的捕猎经验,猎取山鸡、野兔等小型动物,还是很轻松。
在不长的时间里,它把自己养得体形完美,羽毛丰满,如果不是少一只腿,铁爪一定是周边地区最美丽的雌雕。
雌雕与女性一样,嫉妨和记仇的天分,与生俱来。对于铁嘴的无礼,铁爪耿耿于怀,一直在找机会,想让对方领教一下自己的利害。它想让铁嘴明白,就算少了一只利爪,实力也是不容小觑的。
今天,它终于逮住机会了。更让它欣慰的是,老东家和狼群都在,他们无疑是最好的裁判,一定会为这场打斗,给出一个公正合理的评判。
铁嘴也不甘示弱,铁爪以爪子见长,现在少了一只,何况它自视甚高,根本不把对方放在眼里。
铁爪经验丰富,明白以现在的实力,如果与对方硬拼,自己肯定不是对手,但比起技巧来,它觉得铁嘴还差得远。
打斗一开始,它就不与铁嘴近身缠斗,总是巧妙地避开铁嘴的利嘴,凭借凌厉的俯冲,锋利的铁爪,还有同归于尽的气势,不断地压迫铁嘴。
一个俯冲,铁爪唯一的爪子,就牢牢地钳住了铁嘴的左爪,接着利用自己厚重有力的翅膀,拖着铁嘴飞行,趁对方不注意,突然一松爪,铁嘴在空中一个趔趄。
铁爪冲上去,爪子一张一缩,就在铁嘴翅膀上,留下了一记重重的抓痕。
铁嘴惨叫了几声,终于知道铁爪的厉害了。它小心地缩回爪子,立即提升飞行高度,不给对方俯冲的机会。
两只金雕越飞越高,铁爪却改变招数,直接用身体向铁嘴撞去。铁嘴吃惊不小,它现在活得体面舒适,当然不想丢掉性命,赶紧向一边躲去。
铁爪只是虚晃一招,接着伸出利爪,向铁嘴扑上来。
当然,铁嘴也不是吃素的,见铁爪又用爪子攻击,就伸出两只爪子,勇敢地迎了上去,三只利爪扣在了一起。
铁嘴见对方近身,立即张开利嘴猛啄,铁爪也以嘴还嘴,双方斗成一团。由于双方的爪子无法用力,缠斗一阵,铁嘴的利嘴略占上风,铁爪强劲有力的翅膀,也拍得身子单薄的铁嘴难受。
铁爪回归自由后,对自己作为猎雕时的所作所为,进行了深刻反省。它这次前来,已经作好了最坏的打算,准备豁出性命,与凶悍的铁嘴同归于尽,以赎滥杀草原狼的罪过。
铁爪唯一的爪子,稳稳地钳住铁嘴的一只爪子。铁嘴用尽了力气,怎么也无法挣脱,而它嘴上功夫厉害,啄得铁爪浑身是伤的同时,自己也受伤不轻,还被铁爪的翅膀,拍得浑身无力。
双方都斗红了眼,用嘴和翅膀作为武器,不断向对方发动攻击,直到精疲力尽。此时,铁嘴想退出打斗,铁爪却不愿松开爪子,那视死如归的气势,让铁嘴开始胆怯、颤栗了。
两只金雕,浑身是血。殷红的血,滴落在白色的雪地上,星星点点的红色,像触目惊心的血书,书写在洁白的大地上,记载着两只金雕,可怜可悲的经历。
雪越下越大,啄落的羽毛,混合着雪花,在空中飞舞,两只猎雕的厮杀场面,更加迷离,更加凄怆。
它们的攻击速度,逐渐地慢了下来,飞行的高度,也缓缓的下降,但两只利爪,还是紧紧地扣在一起。
铁嘴恐慌地挣扎了几次,却无济于事。
最后,铁爪和铁嘴,两败俱伤地落在雪地上,溅起的雪雾,使阿克勒等猎人的眼神,更加迷茫。
——摘自我的作品《狼王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