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这才再次热闹了起来。
皇后领着一众嫔妃先行献礼,送的都是极为珍贵或是寓意吉祥之物,而一众夫人也大多都是即稀罕却又不会出格的东西,轮到刘夫人时,她拿了一张松鹤丝绢的图。
等着将东西送上去时,太后摸了摸那丝绢画时,瞧见下方署名顿时惊愕。
“这是……”
刘夫人轻笑:“这是当年长公主绣过的东西,只是她总是没什么耐性,绣了几下就扔到了一旁。”
“我想着这寿礼年年都送,今年就想给您送个特别的,结果就找到了这画儿。”
“我瞧着寓意好,便就着剩下的绣完了,也算是长公主送与您的一份心意。”
刘夫人说话时候言笑晏晏,好像是不经意似的。
“我呀,买不起太贵重的东西,就只能送您这个了,不过是想着您应该会喜欢。”
太后看着画上歪歪扭扭的名字,瞧着那一看便岔了弯的白鹤翅膀,哪怕后来有人补足了其他地方,可那几处却依旧突兀,她却是忍不住红了眼睛。
晏晏最不喜欢女红,拿着针时绣出来的东西总是歪歪扭扭不堪入目,偏她时不时还喜欢绣上一些,每次起个头便扔给了身边的丫头自个儿偷懒。
时隔许久再见到这熟悉的绣工时,太后心潮涌动险些落泪。
她摸着那丝绢低声道:“喜欢,哀家很喜欢,没什么比这更好的东西了。”
昭帝抬头看着太后手里的丝绢,有些眼红又蠢蠢欲动,可瞧着太后爱不释手的模样,到底只能有些羡慕的移开了眼,看向刘夫人道:
“阿姐还留的有什么吗?”
刘夫人对着昭帝眼巴巴的模样,果断摇头:“没了。”
昭帝有些不甘心。
刘夫人退下来时,太后还拿着那丝绢放在怀里,其他人上前献礼时,太后有些心不在焉,就连昭帝也时不时朝着太后怀中瞟过去两眼。
钱夫人靠近刘夫人耳边低声道:“我记得当年长公主与你最是要好,也时常去你那儿走动,你瞧陛下那眼馋的样子,你那儿当真没有长公主的东西了?”
刘夫人:“有又如何?”
那些都是晏晏留给她的,若非是见着陛下和太后越来越恩宠翁家,那翁清宁在宫中来去自由所受皇恩几乎都快等同公主了,她连这丝绢也舍不得拿出来。
凭什么晏晏的荣光要被旁人占了去。
她手头就算还有晏晏的东西,也得一年一年的拿。
她总要叫人记得晏晏与旁人不同,而不是随着时间过去,所有人都忘记了晏晏的存在,却宠着一个冒牌货顶着那张脸得了本该属于晏晏的荣耀。
刘夫人说道:“长公主的东西,我得替她护着,谁也别想拿走。”
钱夫人只以为刘夫人说的是长公主留下的东西,可惟有谢于归猜到了刘夫人话中之意,一时间心头如同被热水烫过。
谢于归说道:“姐姐待长公主真好。”
刘夫人眼中泛起涟漪:“那是你不知道,她待我更好。”
落魄时未相弃,得势时未鄙夷。
那是她少时最美好的时光,也是一生难忘的际遇,无论是落魄时的狼狈还是翻身崛起后的显荣,晏晏就是那时光之中永远不该褪色的骄阳。
谁也不能替代!
……
韩恕看似神情淡淡,却一直留意着谢于归那边,见她望向那副丝绢时露出的错愕,见她与刘夫人说话时的眉眼温柔,他手中突然握紧。
轮到谢于归带着顾临月上前献礼时,谢于归送上了那尊观音像,中规中矩却不出错。
太后赞赏了几句,而安阳郡主也好奇打量谢于归:“那大佛寺开光的东西可难得。”
谢于归柔声道:“是很难得,我母亲前些日子派人去寺中求得,原是想要留着替世子祈福,只这次见我入宫不知道该送太后什么,便想着让我将这观音像送来,愿太后娘娘福寿安康。”
太后本就是向佛的人,而且对于她来说,如今也没有比福寿安康更得人心意的好听话了。
她笑着让魏嬷嬷将东西收下后,瞧着那观音像颇为喜欢,对着谢于归时便越发和气了些。
“你是个好孩子,又这般虔诚,佛祖会保佑世子平安归来的。”
谢于归柔声道:“多谢太后,妾身也觉得世子定能平安归来。”
顾临月看着谢于归得了太后的眼,连忙开口:“我哥哥吉人天相,有太后娘娘言语庇佑,他定然能够平平安安。”
太后目光落在顾临月身上:“这是……”
谢于归刚想说话,旁边的安阳郡主就抢了先。
“太后娘娘,她就是顾世子的妹妹,显安侯府的三小姐顾临月,她与翁五小姐可是极为要好。”
翁清宁之前遭了意外,就一直没怎么开口,没想到安阳郡主这会儿突然会点了她的名,她下意识就觉得没有好事,正想说话,安阳郡主就继续说道:
“您之前不是还问我那身雪狐皮子瞧着挺好是哪里来的吗,便是顾三小姐让给我的呢。”
“她呀可是极为阔绰的,当日千两银子的雪狐皮子说买就买了,要不是她后来不喜欢了,这好东西可轮不着我。”
安阳郡主说完之后,便朝着顾临月笑,
“顾三小姐,这满京城的人可都知道你是散财童子,千两白银的雪狐皮子说买就买,给太后娘娘的贺礼定然也是是极珍贵的,今儿个我们都托了太后娘娘的福也跟着一起开开眼。”
太后轻拍了安阳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