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羿收到通牒。立即召集了宰执会议,太皇太后听政,一起商议该如何应对。
这些宰执都是冷羿一手提拔的,深知冷羿的心思,纷纷陈词说老皇帝现在已经尊为太皇上,不再是皇帝,也不能再参与朝政,他此番回来,是想借辽军夺取皇位,一旦夺权。肯定会割地赔款报答大辽,所以,坚决不能上当,要增派军队,坚守边境。以防辽军来犯。
商议一直持续到了夜晚。冷羿一直没有说话,他紧皱眉头,思索着该如何是好,便在这时,有侍卫急匆匆进来,跪倒禀报:“启禀太皇太后,不好了,皇上他……”
太皇太后花蕊大吃一惊,急声道:“皇上怎么了?”
“皇上把自己的头发剃了,闹着要出宫去相国寺出家!现在在东便门哪里呢。请太皇太后示下。”
花蕊气得是浑身发抖。急声道:“真是气死我了,他这又是闹的哪一出?走走,去看看!”
一众宫女忙进来搀扶着花蕊,急匆匆往外走,冷羿和几个宰执在后面紧跟着,径直来到了东便门。
果然,远远看见皇上光着个脑袋,身上穿着袈裟,手里拿着一柄戒刀,在空中虚劈着,让面前的侍卫让开。已经有好几个侍卫受伤了,身上淌着血,却不敢让开,嘴里只是哀求着皇上饶命。
“住手!”花蕊尖着嗓门叫道,“皇上,你发疯了吗?搞什么?怎么回事?”
皇上转身,凄然地望着太皇太后花蕊:“皇祖母,我不想当皇帝了,锦颜已经死了,我还活着做什么?一具行尸走肉而已!我在这皇宫里,就像在地牢里,我的心已经不在了,这个凡尘世界,已经不属于我,让我走吧,随我去哪里,随风飘荡,或许,那样我才能获得一丝的平静。”
花蕊见他这神情,知道他不是开玩笑,哭着哀求:“皇帝,明天你就要登基了,辽朝已经兵临边境,这紧急档口,你怎么还能出家?不为别的,你也要为咱们赵家的江山着想啊!”
皇上黯然摇头:“我的心都已经死了,跟着锦颜一起死了,哪里还有心来想这些?江山社稷,有姑父,有杨家将,什么都不怕,我还是做我自己的事情,让我走吧!否则,就是逼我死!”
“不行!”花蕊撕心裂肺喊着,“皇帝,你要死,皇祖母就跟着你一起死!就算死,你也要当皇帝!”
“那好,我其实早就死了的,在知道锦颜不在人世的时候,我就已经死了,现在就再死一次好了,就死在这里……”皇上将手中戒刀横在了脖颈上,对着冷羿凄然一笑:“姑父,这一次你距离我太远,阻挡不了我了……”
说罢,戒刀横着朝脖颈抹去!
“皇帝……!”花蕊凄惨的哀嚎着,发疯一般扑了过去。但是已经晚了,皇帝的脖颈血光飞溅!
但是,戒刀只切入了他脖颈半寸,便停住了,——被两根手指头紧紧捏住了!
属于这两根手指头的,是挡在他前面的大内侍卫之一,一个身穿侍卫服装的老者,正微笑着盯着皇帝。
“放手!”皇帝狠狠飞起一脚,正中那老侍卫的小腹,老侍卫没有躲闪,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仿佛他踢中的是别人。皇帝骇然,用力抽刀,可是刀仿佛被铸在了那老侍卫的两根手指间。
他还要再动,冷羿已经飞掠到了他身边,一把也抓住了那戒刀。
就在他抓住戒刀的瞬间,他身子猛地一震,又惊又喜地盯着那老侍卫:“你是……?皇叔公!?翼王?”
老侍卫哈哈大笑,撤掉了头上的侍卫帽子,露出了老道的发髻:“没错,是我!”
此人便是早已经重回山林的翼王赵弘锈!也就是白虹的亲生父亲,皇帝赵匡胤和赵光义的亲叔叔!想不到他神不知鬼不觉地回来了。
花蕊顾不得别的,扑过来,死死抱住了皇帝,哭成了一个泪人。
赵弘锈道:“其实,我已经在皇宫里半年了,只是没让你们发现罢了。”
“爷爷为什么躲在皇宫里,不告诉我们呢?”
“为了他!”赵弘锈指着皇帝,“半年前,我偶然得到消息,说这个痴儿为情所困,只怕要出事,便回来了一趟,见到他的时候,就看出他已经厌倦凡尘,没有心思统领江山了,我就在想,我也老了,也需要一个弟子承继我的衣钵,所以啊,我就一直跟在他身边观察,今天的事情,已经说明了一切,这孩子不是当皇帝的料,他当了皇帝,对咱们大宋不是好事情!还是让他跟我走吧!”
花蕊想不到皇叔公来了,竟然是为了带走自己的孙儿,死死抱着皇帝不松手:“不行!死也不行!”
皇帝脖子流淌着鲜血,凄然道:“皇祖母,皇叔公说的没错,我的心真的已经死了,我不要当皇帝,也当不好皇帝,还是放我自由吧,让我终老山林,聊解忧思……”
“皇儿……”花蕊哽咽着。
“你要不肯,我以后还是会死的,你能守住我一时,守不住我一世,你不想看我这么早早的死去吧?”
“皇儿……”
“放手吧,让我走,跟一个活死人,有什么可留恋的?”
冷羿长叹一声,道:“既然皇叔公都说他的心已经死了,已经不是凡尘中人,那,太皇太后,也就不要再勉强了。”
花蕊无力的垂下了双臂,她无助地望着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