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一个博学鸿儒替朕考考他们就行了嘛。以前先帝没空的时候,也是这样做的。”
花蕊摇头道:“那可不妥!”
“为何?”
“殿试是官家挑选用人的很关键的一步,什么样的人可以为官家所用。这个怎么能随便找一个人代劳呢?必须要信得过得才行!将来要用得顺手嘛。”
“爱妃所言极是!”赵光义醉眼朦胧望向冷羿,道:“冷爱卿是朕的心腹,文采绝佳有目共睹,他今年元宵节作的那两手诗词,都已经传遍京城了,连当世鸿儒都赞不绝口。就让他替朕殿试好了!冷爱卿,你可愿意?”
冷羿忙过来。躬身施礼:“微臣能替官家殿试科考,无上荣光。只是,这殿试是官家挑选国家栋梁的大事。不宜假手他人,否则,众考生感恩戴德的人就不是官家,而是主考官了。”
赵光义连连点头。
冷羿又道:“所以。殿试可以推迟。却不能让旁人主考,必须由官家亲为,殿试及第者,皆为官家的弟子,即天子门生,这样,天下学子中的佼佼者都是官家的弟子,官家何愁没有可用之人?”
“说得好!”赵光义哈哈大笑。“冷爱卿说得很好。就这么办!王继恩,就按照冷爱卿所言。传旨下去!”
“老奴领旨!”
花蕊又端起酒杯,跟赵光义喝了几杯,赵光义已经醉得看人都成了两个了。
冷羿低声对王继恩道:“我去方便一下。肚子痛,你先顶着。”
“行!你吃的野味可能没烤熟吧,嘿嘿”
“谁知道呢,肚子不争气。”
冷羿说着,出了大帐,钻进树林里,装着小解,左右看看无人,立即猫着腰消失在了黑暗的树林深处。
过了大约一顿饭的工夫,冷羿又出现在了帐篷后面,他来到黄昭仪的大帐,黄昭仪正跟侍女海桃说话。见到冷羿进来,黄昭仪对海桃使了一个眼se,海桃忙出去了。
冷羿大声道:“官家命微臣给娘娘斟酒!”说罢上前,端起酒杯慢慢斟酒。同时,低声说了几句话。
黄昭仪点点头。
冷羿道:“官家请娘娘务必饮酒尽兴,不可太拘谨。”
“明白了,你回去替本官谢过官家。”
“微臣遵命。”
冷羿出了大帐,回到了赵光义的皇家大帐里。此刻,赵光义已经喝醉了,正口齿不清缠着花蕊说话。
另一个帐篷的赵德昭也喝醉了。他的酒,喝得是又喜又悲。
篝火晚宴开始后,赵德昭就一直心神不宁,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事情。在官家失踪的时候,宰相也不知道为什么,跟他说了要有万全之策,国不可一i无君之类的话。他很紧张,生怕这事被官家知道。但是,他又很兴奋,说实在的,他也常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着皇位的事情。父皇驾崩的时候,如果自己就在皇宫内廷,说不定皇权便是自己的了。自己要是作了皇帝,看脸se的就该是三皇叔赵光义他,而不是自己了。
现在,自己处处小心谨慎,唯恐做错了一件事情,惹官家不高兴,更害怕官家忌惮自己,担心自己争夺皇位而对付自己。现在看来,官家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处处小心而放松对自己的jing惕。
这样小心谨慎夹着尾巴生活的i子,究竟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正在他想到苦闷处不停地喝酒的时候,宰相薛居正、次相沈伦,还有枢密使楚昭辅、副使曹彬四人过来了。他们和路卢多逊本来在官家的帐篷里陪着官家饮酒的,可是官家只顾跟花蕊说话,讨好花蕊,他们没趣,便借着敬酒溜了出来。卢多逊去挨个帐篷敬酒去了。他们四个到了赵德昭的帐篷。
赵德昭看见他们进来,很是惊讶,又有些害怕,因为官家最忌惮亲王跟朝廷权臣交往,生怕私下结成小团伙,不利于皇权。他平素都是非常的小心的,但是此刻,他正想把先前的事情问个明白,所以便请他们坐下。
薛居正他们四个本来想敬酒之后,就回他们自己的帐篷去吃酒的,可是赵德昭留他们坐下,他们也不好拒绝,便在交椅上坐了。一边吃着仆从们送上来的烧烤野味,一边喝酒,也不说话。
平素,曹彬的话是最多的,今i他也成了闷头葫芦。
倒是沈伦先笑了:“怎么的了你们俩?刚才在官家那里你们不说话,现在在赵王爷这,你们也不说话,到底怎么回事啊?”
曹彬一仰脖,把一杯酒灌进了肚子,然后重重地将酒杯往桌子上一顿,道:“还说什么?还怎么说?为了一个女人,放下一统天下的大业不顾,要把先帝十多年积攒下来的军费,全部用在给那女人修什么鸟东西上了!这样的事情都做得出来,他这个皇帝准备怎么当下去?老子是想不通,怎么都想不通!”
沈伦忙竖指头示意不要大声,然后出来,吩咐帐篷门口伺候的侍女都走开一些,便让负责烧烤的暂时不用送野味进来了。
曹彬也是喝大了,酒壮熊人胆,一拍胸脯,道:“怕个鸟!老子当年战场厮杀,早就把脑袋挂在腰上了。先帝的宏伟伟业,不能断送在一个女人手里!老子这就去找官家,当着他的面,把那狐狸jing一刀杀了,让官家下旨北伐!老子还是当马前卒,杀入辽国上京,把辽国太后抓来赔给官家!你们谁也不许拦我!谁拦我我跟他急!”
曹彬说着,卷着袖子摇摇晃晃起身,cao起桌上切肉的尖刀要往赵光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