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院,司暮随手将药杵丢于一旁,不一会儿,一名太医低眉顺眼的进来拿起药杵接替他捣药。
“是时候开始了。”
目光注视远方,他的声音逐渐缥缈,平静了八年之久的皇宫再度风起云涌。
太子出行身边随行的将近两百余人,听闻沿途官兵已接到命令,随时供他调遣,朝廷下定了决心,趁瘟疫未造成更大损失之前彻底铲除。
一路上冬熙也没能闲着,南方两座城池感染瘟疫之人颇多,他们的病情每天被整理成册加急送来。冬熙也就刚出京城时清闲了一天,后面一直与御医们探讨瘟疫的解决之法。
自古以来,瘟疫爆发次数数不胜数,然而每一次除了死亡数量众多之外鲜少有相近之处,是以每次的解决之法都不尽相同,医师们只能凭借经验不断摸索。
此次瘟疫开始时并未有人注意,二师弟出谷行医时偶然发现安坪镇上有多人发热,检查下来察觉并非寻常发热。隐隐觉得与许是瘟疫,但瘟疫一出人心必乱他不敢轻易断定,这才回谷求助。
待他与冬谷主返回安坪镇时,一来一回路上花费不少时间,镇上已有多人发热。冬谷主立刻一一探查发热之人,最终确定为瘟疫。
无奈的是,安坪镇是一个大镇,百姓每日进进出出,待安坪镇重视之时周边城镇已有不少人发热。
瘟疫传播速度之快令人始料未及,即便有冬谷主坐镇,瘟疫短短几天就感染上千余人。当地官员不得不得上报朝廷时,南方两座城镇已彻底爆发瘟疫。
单凭信件上病情描述,冬熙与御医们无法找出具体治疗药物,他们只能尽量考虑周全,记下有可能所需药材沿途采买。幸运的是,官员似乎找到了玄医谷,冬谷主亲自写出一张药方。
冬熙拿到药方之后便交于文轩,每经过一个城池,他们便停下收购城中药材,这样走走停停用了十天才到感染瘟疫两座城池之一的庆阳城。
另一座城池武安城正是安坪镇所在的城池,作为瘟疫的始发地,安坪镇已经不容外人进入。
“太子殿下万万不可入城啊!城中百姓不少感染瘟疫,太子怎能冒险入城!”
太子亲临,庆阳城城主一边感激涕零,一边命守城将士围住城门,宁愿违抗命令也不愿让文轩入城。
开玩笑,那可是太子,未来的天子,若真是在城中有个意外,城主自认担当不起。
文轩闻言笑了笑,“城主,本宫亲自请命前来,城主不必有所顾虑,打开城门便是。”
冬熙也看着好笑,他们一行人都到城门口了,这城主居然不让他们进?
“不可不可,若我开了城门就是天下的罪人了。太子殿下,再往东走半日便是水云城,太子殿下不如先前往水云城。”
庆阳城城主急的头上冒汗,他是真不敢让文轩进城,万一太子也感染了瘟疫,他这城主之位也就当到头了,说不好,他一家老小都得跟着以死谢罪。
武安城是皇朝最边缘的一座城池,若想到达武安城必须穿过庆阳城,后面还有几辆马车的草药,被拦在这里可还行。
眼看天都快黑了,两方人马还在守着城门僵持,冬熙跳下马车。
“太子殿下,不如这样,我与御医们带着草药去安坪镇与师弟们汇合。你们先到水云城坐镇,瘟疫爆发,总得有人坐镇才行。”
城主不让文轩入城是怕担不起责任,但她和御医可是来救命的,他们总不敢再阻拦了吧。
庆阳城城主听了冬熙的话投来感激的眼神,城中百姓水深火热,他也着急啊,可再急也不敢让太子陷入危险。水云城还未听说有瘟疫,距离庆阳城又不远,当做大本营正合适。
文轩略微思索,一块上好的玉佩交于冬熙。
“如此也好,那就有劳冬熙姑娘与各位御医了,见玉佩如见本宫,庆阳城与武安城大小官员冬熙姑娘尽可调配。”
玉佩代表太子的身份,当众交由冬熙,两座城池的官员只会对她唯命是从。
冬熙收了玉佩,城主这才打开城门放他们进去,冬熙与御医们脸上蒙上白布,身后带着药草,待着满城的期待进入城中。
“城主,过几日有个叫司暮的少年前来庆阳城,还望城主放行,他是我师弟。”
算了算司暮也快到了,经过城主旁边的时候冬熙事先打个招呼。
“司暮?”城主肥胖的身躯猛地一颤,瞪大了眼睛。
冬熙只当他听到了,并未多想,因为她很快就被城中的情形震撼了。
两日前,司暮熬煮最后一碗药,文皇身体痊愈,几位御医同时查探,确认无恙。
然而本该立刻离开皇宫的少年身形一晃,人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一座破败的宫殿。
一切和五年前离开的时一模一样,院中果树树枝干枯,他一天也不曾忘记夜晚刻骨铭心的痛苦。
树枝为衣,树枝做被,与老鼠抢食。曾经的他是那样的不堪,这一切永远铭刻在内心深处,一刻也不曾忘记。
少年平静的眸底逐渐凝聚起慑人的红光,温和,沉默,都不过是假象,是他的,就要重新抓回手中。
庆阳城,急报中所说感染瘟疫最轻的一个城池,也是瘟疫爆发边缘的城池。
城门未开时,见庆阳城城主身宽体胖,觉得城中情况应该还好,然而当城门再度合上,城中的一切彻底暴露他们眼前时,纵使见多识广的御医们,也不由同时怔住了。
宽敞的主街两侧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