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传出吱呀声,有人进来了,但她听不到他们的脚步声,修为一定比她还要高吧。
“转移灵根的法术是禁术,你可确定了?”
还未从来人的声音带来的震撼中恢复,冬熙便听见她的母亲极尽恭维的话。
“哎呀,我们冬熙她心甘情愿,这不,都做好准备了!”
“伯母说的是,宗主,长老,大战即将开始,你们就莫要犹豫了。”
什么,他们究竟在说什么?
宗主,长老,真的是他们吗?
池雅的声音接着响起,“弟子偶然间得到一本修炼方法,恰好适合凉易师兄。水灵根得到极品冰灵根加持,师兄他定能突破元婴,弟子能够保证,此战只需弟子与凉易师兄两人便能击败火城魔将!”
宗主似乎还在犹豫,房间内又响起一道令她震惊的声音。
“冬熙能够深明大义,献出极品冰灵根造福整个人族,宗主就体谅她的一番苦心吧!”
“好,为了打开界门,本宗主就破例施展禁术!”
她明白了啊!
她的生身母亲给她下药封印她的灵力,她最好的朋友和敬重的师父想要挖出她的灵根,德高望重的宗主亲自施展禁术。
原来这就是她引以为傲的宗门吗?
三千年前人魔大战,大能封印了魔族却也不得不将一部分人族一同封印,魔界整日被暗红色的天空笼罩,灵气缺乏,人族修炼艰难,无法修炼的普通人甚至被当做奴隶对待。
所有人都在为打开界门努力,冬熙也想回到那个传说中灵气四溢,大能遍地的修真界,可大战开始之前,他们想要的只是她的灵根吗?
她不是天才吗?他们不是也相信有朝一日她能成为击败魔族的重要力量吗?为什么不愿意给她成长的机会?
禁忌的阵法在房间中展开,阴冷的气息侵蚀着冬熙的身体,她意识的清醒的感受到阵法带来的每一丝痛苦。
谁来救救她?
不想失去灵根,不想修炼多年的灵力消散。
没有人,没有人听见她的心声,阵法仍在继续。
突然,房门被一个消瘦的身影撞开。
“师姐!”
男人闯入房间的瞬间猛地愣住,然而不过顷刻间他握紧拳头奋不顾身的向冬熙冲去,衣服打满补丁,周身毫无灵力波动,俨然只是一名杂役弟子。
宗主、长老,在他面前如同一座座不可撼动的大山,可他依然无所动摇,更甚至眼中暗藏了恨。
是小南!疼痛中冬熙恍惚间听到声音闪过一丝欣喜,原来还有人记得她,可苦涩渐渐泛上心头,小南他不该来的,没有修为的他怎么能阻止化神期的宗主。
对宗主不敬要受到重罚,不敢相信只是杂役弟子的小南会受到怎样的惩罚。冬熙想让他离开,可疼痛一阵盖过她都无法发出一丝声音,哪里还能出声劝小南放弃。
男人如同一匹凶狠的孤狼,落魄的外表下掩藏不住那双充满戾气的眼睛,足以撕碎一切风暴。
见多识广的宗主面对那双嗜血般的眼睛也不免错愕一分,可并不是所有努力都有效用,曹长老挥手布下一道结界。
被困其中的小南目光依然狠辣,仿佛要将房间内几人生吞活剥,他在结界内不断挣扎,双手因为用力抓挠结界十指磨破流出鲜血。
消瘦如柴的身体一下一下狠狠地撞击结界,冬熙能听见他压抑的闷哼声。
十年,在仙宗与人为善,对师父长老宗主们敬爱有加,尊敬师兄师姐关心师弟师妹们,冬熙自问从未做出有愧仙宗之事。为什么,宗门放弃、朋友背叛,就连母亲也如此待她?
无论内心怎样苦涩,违背禁忌的阵法仍然再继续。
宗主脸色越发凝重,曹年长老不忍的闭上眼睛,池雅脸上笑容逐渐加大,柳氏暗自窃喜,唯有结界内那个身影还不知放弃。
阵法光芒达到鼎盛,昏迷的冬熙忽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极品冰灵根被剥离出她的身体。
灵根没有了,灵力也没了,湖水蒸发仅存干涸的土地。很累很累,疼痛到极致便已忘却一切,不知今夕何年何月,白茫茫中遗忘自我。
“宗主,尽快让凉易师兄融合冰灵根吧!也不枉冬熙一片心意。”
“池小姐,说好给我的灵石?”
“一百块,带上她离开仙宗,以后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不用我教你了吧?”
声音早已模糊不清,意识陷入昏迷的前一刻,一只冰凉湿润的手小心轻柔的放入她的手心,失去血色的脸上滴落一滴温热的液体。
还有人不曾放弃她吗?
宗主长老大步离去,池雅意味深长的往床边扫了一眼也轻笑着离开。
柳氏肆无忌惮的搜刮房间内仅存的价值,眼尖没有错过冬熙身上唯一一件灵衣,却被小南凶狠的表情吓退。
往日毫无存在感的小南一步不离的守着床上的人儿,像是对待世上最珍贵的灵宝,小心翼翼的擦去女子脸上的汗水,自己身上的伤痕视而不见。
天蒙蒙亮,药房不断传出弟子咒骂的声音,消瘦的身影捂紧怀中的丹药灵活的在一道又一道灵力攻击下穿梭,躲避不及的灵力打在身上男人发出闷哼声,黝黑的眼睛却始终透着坚定。
伤痕累累的小南一瘸一拐的走进院子,听到房间中传出的声音他心猛地一紧,咬牙冲进房间,看到里面没有别的人他才稍稍松了口气。
冬熙很疼,分不清是身体上的疼痛还是心底的苦楚,手指攥紧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