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朗以一己之力重创文轩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华山。
岑暮晓开始有点相信文轩所说的了,若他的恩人是元朗,他完全有理由不反击、不还手。
又或者,放出文轩的人就是元朗。
他们合伙演了一场戏,一场既可以除掉她,又可以拉郭怀阳下水的戏。
元朗为什么要害她们?
她所认识的元朗对待同门师弟师妹都是爱护有加,如果是为了掌门之位,那她们对他构不成威胁。
她转念想想,她和郭怀阳有个共同特点,那便是和易殊归的关系匪浅。
易殊归算是元朗继承掌门之位的一大障碍。
难道是元朗觉得她和郭怀阳会成为易殊归的助力?
她思来想去,忽觉细思极恐。
她死、郭怀阳犯下滔天罪行、元朗再抓回文轩力挽狂澜立下大功。
如果成功,那便是一箭三雕。
但是她没死,反而和文轩达成了共识,这一点在不在元朗的计划之内呢?
若是元朗清楚她和文轩之间的交易,他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元朗、元康、望天门,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两兄弟的野心昭然若揭。
若真如此,为何那日比试时元朗会提醒她,让她当心,若真要害她,怎会管她有没有危险?
她掐了掐眉心,十一年的朝夕相处,她原以为她了解落雁峰的每一个人。
原来他们表现出来的,竟是他们想让别人看到的一面。
人心真可谓是这世上最深不可测之物。
她不愿相信元朗和元康是城府颇深之人,却不得不留心了。
她拿出一张传音符,道:“阿童木,你在哪?”
传音符那边久久没有人回复。
她早就给过木童一张传音符,特意叮嘱她随身带着,她是能够即时收到她的传话的。
“阿童木,在不在?回句话?”等了半晌,木童仍是没有答话。
她穿好鞋子下床,打算去四处找找。
之前她戏演得太过,现在走起路来腿还有些发软。
路过木雨桥的房间,她进去问了问,木童没有来她哥哥这里。
为了抓捕文轩,全华山进入了紧急戒备,山上的各个阵眼处都有好些弟子把守。
她遇到一个玉女峰弟子,也说没见过木童。
正当她心急准备到玉女峰再找找时,传音符那边传来了一句支支吾吾的话语:“我在,我在……大师兄这里。”
岑暮晓眼皮一跳,这……女大不中留……
她瞬行到了元朗房间门口,门虚掩着,她敲了两下门,元朗应了一声:“进来吧。”
她推门进去,见二人的表情有些微妙。
木童低着头一脸娇羞,元朗则是不自在地掸了掸衣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阿童木,你出去一下,我有话和大师兄说。”关于元朗和元康的疑点重重,她不能坐视不理。
木童抬眼望着她时,脸颊绯红,红到了耳根,“哦,好,我去外面等你。”说完,出门时将门带上了。
这反应,难不成是已经互相坦白心意了?
岑暮晓暂时不能放下对元朗的戒心,她要思量着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还能对元朗稍加提醒。
她语重心长地说:“大师兄,木童她年纪小,心思单纯简单,就像一张白纸。”
“她心里有你,她是个极重感情的人,她可以为了她在乎的人牺牲一切,而你是有大志向的人,若是你对她没那个意思,请你和她说清楚,不要伤了她的心。”
“她身世坎坷,我不希望她在感情路上一样遭遇波折。”
她俨然站在木童长辈的角度和元朗说了这些话,不知元朗能否听进去。
他为了掌门之位也好,为了望天门的陈年旧事也好,木童是无辜的,她不希望木童卷入这些阴谋诡计之中。
元朗眸光中闪过一丝惊讶,望向门外,茫然地问:“你是说木童她……喜欢我?”
他有些不敢相信,他对木童的印象其实并不深,只知木童和岑暮晓亲如姐妹,平日都没怎么和木童说过话。
这……怎么就喜欢上他了呢……
岑暮晓怔了一怔,“你们刚才不是在说这个吗?”这就有点尴尬了,会错意了?
元朗淡然地说:“不是,我抓穷奇时手受了伤,她来给我送药的。”
说着,他举起手掌,掌心的确有一块灼伤,“她说要帮我上药,还没开始,你就过来了。”
“那你的伤怎么样了?”
“无碍,是被魔气灼伤的,过不了几日就能痊愈。”
既然提到了穷奇,岑暮晓打算见缝插针,探一下元朗的口风,“我听楚师叔说那个穷奇是杀害望天门满门的凶手,大师兄可有耳闻?”
“嗯。”元朗的表情没有一点异常,“望天门当年发生的事,除了师父和长老们,不少入门早的弟子也知晓。”
岑暮晓佯装惊诧:“全门上下无一活口?是有多大仇怨才会下此狠手?”
元朗神情淡漠,微微勾唇,“魔杀人需要理由吗?”
岑暮晓装作一副同仇敌忾的模样,“既然如此,为何不处死他?像这种作恶多端的邪魔还留着他干什么?”
元朗眸子垂下,让人瞧不出他的情绪,“这个,我也不知,你可以去问问师父。当年五岳决定不杀他,只将他封印起来联合关押,其中缘由应只有五大掌门知道。”
岑暮晓点了点头,此时已经不能再问下去,若元朗起了疑心,她担心他会对木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