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的碎碎念,夏朔带着一股子阴郁终于是到了福瑞轩。
周掌柜眉头紧皱得双眼都眯成一条缝了,压着嗓子说道,“早上才把单子交给师傅,您这会儿就来要……”
“嗨,我也就是问问。”夏朔一屁股坐到椅子上,自来熟的就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喝,牛饮般的喝下,又小声说道,“你知道我问过了就行。”
周掌柜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脑海里当即补出了一场大戏。
小伙子不是什么有钱人,是入赘了有钱人家,膝下有个约莫五六岁的女儿,家风森严,媳妇彪悍。
而上一回儿跟他来的女子是他在外面网着的小情人,因为柳娇娇在他眼里的确看上去不像是正头夫人。
这也能解释的通小伙子怎么口气挺大,手头却紧,那是不能在小情人面前丢了面子。
小伙子点背,回家差点就让媳妇抓了包,只好将订单改做女儿的。
唉,年轻人啊,做事不知分寸,身在福中不知福。
不过这是客人的私事,他就管不着了,管他是人定,他都是拿银子办事的,又不是道德训导处。
福瑞轩也是镇上有头有脸的,家丑不外扬,后院起火的时候晾他们不敢烧到福瑞轩来。
夏朔回去复命也没得什么好脸,颜以泽心头的焦急和火气总得有人发泄,首当其冲就是夏朔。
谁让他瞎提出的计策,要搞一套欲扬先抑,惊喜翻番。
建议颜以泽在衣服到手之前都先别去找顾饱饱,就算是小丫头主动找上门也得置之不理,路上遇见了更是要装作没看见。
这可把颜以泽憋得,只好借这个时间去办点正事。
本来他对福瑞轩兴趣不大,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福瑞轩里面从老板到伙计,往来的宾客,不都是他的百姓,店是不是他的,也都得给他家上税。
那换算一下,福瑞轩约等于就是他的。
只要不是落在宸王手里,福瑞轩是谁的都行。
顾饱饱对他的这些想法若是有知,一定问他要个千八百两的润笔费,独子的底气就是硬,但这独子可是她给的。
一月十四,距离顾云措的单子截止只差了一天。
午间,福瑞轩便请来了顾云措和她‘父亲’,周掌柜笑盈盈的邀两位清点他们定下的衣物。
顾云措面色不改,似乎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岳掌柜却是大惊,这一月的功夫,他们竟是真的将这两笔单子做成了,他亲自翻检了几件,更是心头震颤。
要知道衣服都是手工做的,可这些个衣服,不论从裁剪到绣样都是毫厘不差,而且完全没有赶制的痕迹,每一件都十分精致,针脚处理的干净利落。
预定之前,他们有打听,现货大多一扫而空,只少量的剩下几个款式,他家小姐定的可都是售罄的款式。
这期间恰逢年节,福瑞轩的伙计还放了假,一直到初八才复工,他们不仅如数交出了衣物,还又在店里上了一批现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