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之中一道惊雷划破天际,把众人雷得外焦里嫩。
无伤的身子一震,双眸中布上了一层阴霾,望向雪澜的目光,探究的意味更强了。
苏瑜意双手捂着小嘴,一双好看的眸子惊恐地望着雪澜,良久才惊惧地问:“你说……她,她是……风行商行的主子?”
“你耳背?”眼睛不好耳朵不好,感情是个甲级残废啊。小小年纪这么不健全,不会连脑袋也是残的吧。
“可是她……她……”苏瑜意不甘心地指指雪澜,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蟾风走到雪澜身旁,没好气道:“她什么她,我家主子是你随便乱指的吗?小心你的手。”
苏瑜意吓得立刻把手缩了回去。无伤一步上前,将她护在身后,一双眼充满防备地看着蟾风和雪澜。
天下人都知道,风行商行的主子薛蓝儿,出手狠辣至极,容不得别人说她一句不好的话。当初在云国皇宫里二话不说就把雾国公主杀了,云国的妃嫔说打就打说鞭笞就鞭笞,这样的身份,这样的地位,不管是做下什么事情,即便是皇上来了也没有办法向她追究。虽然说士农工商,商是最末等的行业,可在这个战乱的年代,她薛蓝儿却一手掌控了大胤的经济命脉,因此,即便是宁愿得罪军队,也没人愿意得罪了她。
无伤那小心翼翼保护苏瑜意的模样,让雪澜觉得分外扎眼,很奇怪的是,她居然觉得心脏里的血液都沸腾起来了,灼刺得她十分痛苦。
蟾风走到雪澜跟前,看着前方那一对“奸夫淫妇”,满脸不屑:“主子,你啥时候眼光变差了,这货色比起倾宸公子可差远了。”
雪澜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看着地上的琴弦残骸:“你眼光也好不到哪去,这样的货色也拿出来现。”
蟾风嘴巴一瘪,很是委屈:“人家还不是为了给你省钱吗?这样一个小小的斗诗大会,不可能让我真拿太昂贵的琴出来当奖品吧。咱家的银子,那也是我辛辛苦苦赚回来的,干嘛要白送他人啊,送个次品已经是慷慨仁慈大方了。”
“咣——”
“咚——”
台下再次倒了一大片。感情那价值千金的“七月飞霜”在人家眼里根本就不值钱,是个次品……那人家看来值钱的东西,到底是啥啊?
“主子,你今天砸得过瘾了不?”蟾风狗腿地问。
“还行,不过要是能把某人砸了,那就更好了。”小心眼里头已经开始盘算怎么弄死苏瑜意了。
苏瑜意一听,脸色吓得煞白,连忙躲到了无伤身后,眸中满是恐惧,无伤将她紧紧护着,满身肃杀之气,可对面的那几个,人家权当没看到。
蟾风不怀好意地看了眼苏瑜意。讨好主子才是王道:“某人暂时动不了,要不我去给主子把‘绿漪’‘燕语’‘焦尾’拿来,让主子砸个痛快。”
“绿漪”是一只箫。通体带着温润清浅的碧绿之色,看似和一般的碧玉箫没什么区别,可内在却十分强大。据说拥有此箫之人,若是内力练到一定程度,便可以通过这箫,控制人的魂魄,所以一直被武林中人看做不祥之物。说它是乐器,不如说是武器更为恰当。这件宝器,在武林中早已消失了数十载了,若是现世,那必然是无价之宝。
而“燕语”琴,那是一把比“七月飞霜”珍贵了不知多少的古琴。据说,乃是四百年前武林第一美人燕语的随身乐器。四百年前,一名叫燕语的奇女子,不仅容貌绮丽,而且武功高绝。武林中,乃至天下人仰慕她的,不计其数,可那些狂蜂浪蝶却无一能够打动她的芳心。据说,她的琴艺极高,只有对着那张燕语古琴的时候,脸上才会流露出爱慕欢欣的表情。因此,世人便猜想,这古琴之中,或许住着一位琴之谪仙,燕语是迷上他了。后来,红颜老去,燕语和她的琴都失踪了。
“焦尾”琵琶,是全天下没人不知道的传说。据说,这琵琶那是在凤凰涅槃的时候留下的遗物。听过焦尾演奏的人,必定大醉三日,沉酣之后,如梦初醒,精神百倍。在两百年前,自从晦明寺的晦明禅师圆寂,焦尾便失了踪。这晦明禅师也是一位奇人,据说乃是水国的皇族,因为爱慕一位女子不得,看破红尘,携着女子留下的琵琶出家。从那以后,青灯明月,常伴焦尾,也成为了一时佳谈。
这三件宝贝,简直不可以用价值来衡量。
因此,当台下的人听到公子孔方轻描淡写地说出,要把这三样东西拿给他家主子砸着玩的时候,所有人都吐血了。然而,却没有一个人质疑蟾风的话,因为他们相信,风行商行绝对有拿出这三件乐器的能力。而且对他们来说,恐怕这三样东西并不如他们所想象的有档次。
可是,对他们这些普通百姓来说,那已经可以用神器来形容了。
所有人忽然对苏瑜意和无伤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恨意。他们同时瞪向这对男女,心中暗想,是不是把这对看着不怎么顺眼的男女拿去交换,那三把神器就能保住了?相对于砸三件宝物,还是砸了他们吧。
苏瑜意和无伤不解地看向所有人,总觉得他们的目光怪怪的。
……
雪澜回到龙府之后,并非直奔自己的住所玲珑苑,而是来到了藏美阁。毕竟,最重要的,她要先检查一下这些男人们的情况。
径直来到藏美阁后,借着灯火昏暗的光芒,院子里大略的景致都显现出来了。白天的乱糟糟,此刻已经有序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