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桃坐在古筝面前,看着卿苍记下来的乐谱,前前后后认真地看了两遍,还是相看两茫然,她不认识乐谱,乐谱也不认识她。
上午卿苍走的时候,才想起没记乐谱,匆忙写了给她,并借口杨桃需要练习,没有将筝带走,奶奶当时也就没说什么,但显然对杨桃学筝也是有些不以为然。
杨桃平日也很少去弹,只是偶尔拨弄两下,如今卿苍走了,她就更加兴趣索然。
听到大门外有脚步声,杨桃很是奇怪,一般情况下,奶奶下午都不在家,裴逸凡也很少这么早回来,基本上都是她第一个回家。
以前卿苍养伤的时候,都是卿苍在家,而今卿苍也走了,回来后觉得院子里有些空,杨桃才将筝搬出来,对着那筝发了会儿呆,也不想弹,才拿出乐谱来看,又琢磨怎么把乐谱给晴儿送去。
“卿苍哥哥……”
见走进院子的人竟然是卿苍,杨桃实在是太惊讶,还有些惊喜。这卿苍去而复返,也太频繁了,但看卿苍并没有带着换洗的衣裳,杨桃知道,卿苍不是回来继续养伤的。
“桃子,我就是回来看看,不是来要筝的,也不是来要帮你记录乐谱的工钱的!”卿苍看着杨桃丝毫不掩饰的惊喜神色,脸上的笑容非常灿烂,跟杨桃开玩笑。“我过些日子可能还是要离开弥镇,忽然很想念你那只小兔子,送给我可好?”
“不好!”杨桃立刻摇了摇头。“小兔子伤好了。我要将它送回山里。那山里又没什么毒蛇猛兽,小兔子更自由。”
“你就不担心它再受伤?”卿苍问。
“不会总有那么多意外的!”杨桃微笑。“卿苍哥哥,你一定要伤好了再去别的地方,事情再重要,也没有自己的健康重要。”
卿苍深深地看了杨桃一眼,轻轻点头。
“隒春在村口等着,我就不多留了!”
杨桃也点点头,有些怔怔地看卿苍迈出门口。忽然觉得这情景是如此熟悉,去而复返,好像是从前风筝做过的事情。
那个时候,她曾经在心里埋怨风筝,若是不再回来,她也许也不会有后来的牵肠挂肚,如今卿苍来这么一趟,也是告诉她他要走了,让她本来已经平静下来的某些心思。竟然又被勾了起来。
“卿苍哥哥!”杨桃忽然站起身来,跑出去叫住卿苍。
卿苍回头,脸上依然是那熟悉的微笑。
“你回来的时候。一定要先来村里找我!”杨桃脸上的笑容甜美。看不出有一丝伤感,却说出了她两年前对另一个人没说出口的话。“我会想你的!”
卿苍眼中有光芒一闪而过,看不出是诧异还是喜悦。这小丫头太直接了,跟他认识的所有女人都不同。只是,却似乎跟他要找的人,越来越有差距。
卿苍刚刚离开不久。奶奶就回来了,杨桃忍不住问了奶奶一句有没有见到卿苍,奶奶说没有。杨桃只好告诉奶奶,卿苍哥哥又来了,本想接她和路大黑再去他家里住几天。但因路大黑不在家,她也没有经过奶奶的允许。所以就没去。
“那若是改天卿公子再来接你们,你们就去一趟吧,做母亲的一片心,也不容易。”奶奶倒是十分理解,以为又是卿苍的母亲想见他们。
杨桃这时又想起她上次提到卿苍母亲身体有恙时,画北变颜变色的脸,心忽然一动,那卿苍的母亲,该不是已经病逝,不在了吧?
否则,卿苍也不至于脸色那么阴沉,画北也不至于吓成那个样子。
不管是不是这样,她发誓从此后再也不用卿苍的母亲要见她这个理由了,万一卿苍的母亲真的不在了,这理由未免太不吉利!
象征性而又十分不熟练地拨弄了两下,杨桃就将筝搬回到自己的房间盖好,开始跟奶奶一起做饭。
饭还没做好,裴逸凡便回来了。
今日裴逸凡和路大黑并没有去学堂,而是两个人神神秘秘的商量了半天,不知道去了哪里。杨桃也没有过问,男孩子本就该散养,裴逸凡这两年也锻炼的也算不错,在她来这个家之前,他是被奶奶保护的太好了。
“桃子,看!”裴逸凡兴冲冲地来到厨房,将一个篮子放在正在烧火的杨桃面前。
“是什么?”杨桃见裴逸凡兴奋的样子,也很好奇,打开篮子来看,竟然是十几个鸟蛋和十几只麻雀。
“我和大黑哥今天一下午就弄了这么多麻雀,都给你拿回来了。鸟蛋倒很多,他拿回去了些,又给柳叔冯叔家送了几个,给小不点儿们吃。”裴逸凡一边洗着手,一边跟杨桃说。
如今裴逸凡虽然在奶奶和杨桃面前很少侃侃而谈,但在别人面前还是很大方的,说话的声音也没那么小了。
“谢谢哥哥。”杨桃眉开眼笑,今晚她又可以加餐了。
她还是那天从山里回来的时候跟裴逸凡提过,让他有时间帮她弄几个鸟蛋和麻雀烤着吃,还以为裴逸凡忘了,没想到都这么多天过去,居然又给她弄了来。
杨桃立刻用开水将麻雀烫了一下,很快将毛拔干净,又掏了内脏,架到火上去烤。鸟蛋就等着一会儿做好了饭,埋到火堆里。有时候她也会埋几个土豆或红薯,等火完全灭了拿出来吃,又香又软。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吃了饭,裴逸凡还说了很多山里的趣事给奶奶听,杨桃最关心的,当然还是茼蒿,也问了裴逸凡几句,决定过几天再去山里,多弄些茼蒿的幼苗或种子回来。
趁着裴逸凡刷碗的工夫,杨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