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无出变得很无助了,再没有高个子美女姐姐木依的怀抱,他只有靠自己,勇敢地、不断地前进。
他一个人,不断前行,似乎被架上了一条“永无尽头、有去无回”匀速向前延展的传送带,没有任何停顿、迟疑犹豫。
无出开始变得无聊,他不知道是自己永远从条“单向路”上再也出不去了呢?还是所有的人,无论是谁,只要进入了这里,都会出不去。
他往下望去,只见下面悬吊着的无数个方方正正的小盒子,每一个,都在里面,星星点点、错落地点缀着一些灯光,有的光强;有的光弱;有的光点多;有的光点少。每一个盒子,都在依着他所在的这条“光缆”在往前运行。
有些盒子刚刚产生,只亮了一、两点的灯光;有些光点密布;而那些先亮后灭的,就会脱轨掉落,消失不见了。
无出开始对这些盒子感起了兴趣:
他往回看,想弄清楚,到底是谁在造这些盒子,又是怎么给挂到他所在的这条光缆上的。
没有人!
他看不到,但他隐隐感觉到,一定是那个高个子绿衣美女姐姐木依在想办法救他回去吧?
木依下山,返回了车站,取下了车站最高处的那个计时沙漏,因为它“坏”了!有一粒最亮的沙子,似乎突然“胀”大了,卡住了那个腰位,不管这个沙漏再来来回回如何翻腾,它都卡在那里,上不来,也下不去。
“太好了!快!把这个东西打破!放我们出来!”
辛吾透过玻璃,看到了把他所在的这只大沙漏取下的巨大的手指。
“对,对,快砸开它!”
辛吾以为木依能够听到他的喊叫,但是他只是看到了那只巨大的黑色瞳孔,在玻璃外晃了晃,就只能看到一片绿色了。
他被抛弃了!
一阵甩动后,他发现自己仍然卡住不动,辛吾的任何努力都白费了,木依把沙漏扔进了一个垃圾筐里。
现在,是辛吾最后的机会了,他得指望着这个玻璃壳能被摔碎。
“别白费劲了!没用的。”
附近一个再次挤过来的“沙友”被迫和辛吾堆在了一起,很是老练、世故地劝他:“你猜,做这个玻璃沙漏的人,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啊!”
“‘无出’。只要一进来,就出不去的,‘无出’、‘无出’,无有出处!懂吗?”
这话听得辛吾气不打一处来,“无出”,不就是他的王里吗?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东西,还把他也关了进来。
“听着!我认识他。你相信我,我们出得去!这只沙漏,只有当它是计时工具时,才归他管;现在它坏了,已经不能准确计时了;所以,它现在已经不是属于计时工具,而只是一个装沙子的罐子,和杯子、盘子、碗一样,已经是另一个‘界’的东西了。所以,作为一件‘垃圾’,我们将迎来另外一界的新生!这样的日子,终将会被打破!”
辛吾鼓励着其他沙粒伙伴。
“打破?怎么打啊?是你有牙啊?还是我有锤子呢?”
旁边一粒准备看笑话的“沙友”故意弹了几下,展示着自己圆鼓鼓360度全方位无攻击力的标准身材。
“这个,我有办法!”
辛吾胀着身子,冲着这位“沙友”说道:“我有一位朋友,我想她会过来的。”
“那还等什么?来吧,让我们见识一下。”
某“沙友”起哄道。
辛吾集中注意力,专注去想:“亟奥、亟奥,去找木依!”
远在“拾遗”的阳关也听到了来自师傅辛吾的这声呼唤,把那件黑色的塑胶衣从货架顶上取了下来,看着他渐渐充气完成,随着指令,消失不见了。
亟奥的到来,让木依很是意外:这个浑身黑呼呼的家伙,这次又要带给这边什么动静呢?还会再放火吗?
亟奥迈着两条细长的腿,走在了去往车站小红房子的路上。
他还是那么高那么结实,一身纯黑,并没有带烟火,但他仅露出的半张脸,依然射着一道很奇怪的目光,到处扫描。
木依从小红房子里早早出来,站在路口,警惕地看着这个“不速之客”。
亟奥还是保持着神秘,一言不发,面无表情,拉着木依就走。
木依很是抗拒,拉扯着问道:“你要带我去哪?”
亟奥依然是一脸冷漠,强拉着就走,没有商量的余地。
“你放开手,你带路就好,我自己会走!”
木依的争取,亟奥收到,他放开了手,就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检查一下,木依有没有跟上。
终于,他带着木依来到垃圾场,从一大片废墟中,翻刨了半天,找出了被压在里面的那个已经有些脏兮兮的沙漏,把它拿了出来,用力擦拭干净,交给了木依。
木依一看,这不就是她刚扔掉的嘛,那粒特别肥大的沙粒还卡在中间。
“坏了!这个不能用了!”
木依指着这个沙漏,用力地向亟奥解释着。
只见亟奥也不多话,这身黑胶衣,就突然泄了气,软软地瘫倒在地面,铺成了一个“术”字,随后就消失了。
“术!”
知道自己是术主的,除了辛吾,还会有谁?
木依一下明白了,手中的这个沙漏一定和辛吾有关。
于是,她把这个沙漏,往地上狠狠一摔,只见:玻璃碎片一地,而沙粒们,也滚洒成一片。
木依欣喜地看到,其中最大最亮的那粒“沙”就在她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