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仁离开了大队,对于身为斥候屯长,这样的离开侦查就像是家常便饭,当然与往常一样他还有个爱收集石子的毛病,没人知道他这特殊癖好的目的何在,但就算是问,得到的答案也不过是一顿喝骂罢了。
被骂了也只能灰溜溜的离开,没办法,士仁是佰长,是跟随司马从草原回来的兵,他眼高于顶,瞧不上那些义军,当然还有他们这些郡国兵,开始他们不清楚这份倨傲凭的是什么,有人挑衅,被揍了之后才知道,实力。
一两人别想近身,十多人才是个平手,这样的身手,就算他们都是涿县郡国兵中的佼佼者,在他眼中,和普通百姓没区别,也难怪他会傲,不是看不起他们,而是把他们当做了一具具死尸。
所以他虽然是佰长,但却怕与他们发生交集,因为他见过太多的死人,所以他的眼神很无情,所以在这般无情的注视下有的人选择离开斥候营,有的,则选择更加刻苦的训练,而对这样的人,士仁总是无比残忍,很多人都无法忍受他几近残酷的训练,是以又走了一部分人,一来二去,他这个斥候佰长变成了斥候什长,而队伍也算是就此成型了。
今日一大早,他的斥候营再一次被派出巡哨,当然,在他们十人中,士仁依然是那个鹤立鸡群者。在他的带领下,斥候营的巡哨永远不会走大道,他总是会走一些渺无人烟或者犄角旮旯的地方,可谓是五花八门,但正是如此,才能更有效的发现敌情并保存自己,这是他总结出来的一套窍门,其他九人正不断学习,只是还不能像屯长那样轻车熟路地找到理想的道路前行。
随着屯长艰难行进,一直到了日上中天,预料的情况发生了。蛾贼的身影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他们十人的训练与正规部队不同,注重单兵能力而从不讲究配合,一对一一对二都能占优势,但他们却从来不会学习司马那句死战不退。因为他们在进斥候营的第一天,被告知的就只有一句话,要么退缩,要么隐忍然后像猎豹一样发起致命一击。
眼前的众多蛾贼显然不是他们能对付的,就算是隐忍也没有可能。所以他们选择退缩,回去传信。
很不幸,在离开的时候他们还是被蛾贼发现了行踪,面对围过来的蛾贼他们就只有杀出一条血路突破重围,士仁第一个杀透了出去,并没有离开,只是回头瞧着仍在奋战中的战友,但也只是瞧着,并没有要上去帮忙的意思。
大抵不是一家人不入一家门,这十人中都像是士仁一样铁血而无情。冲出来就会以毫无表情的眼神看着仍在搏杀的战友,而陷入重围的战友也不会去吼一声帮忙。
很快,八人突出了重围,一人战死,还有一人贼被彻底合围,士仁调转了马头,对远方还陷在重围的战友说:“杀出来就来找我们,杀不出来,我们会回来给你收尸。”
说完,士仁与其余斥候便离开了。而向他们围上来的蛾贼只能是火冒三丈,虽然恨不得食其肉,但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的背影离去。
最后一名斥候宁死不降被当场斩杀,喊杀声在平原之内终于变得寂静。但不一会儿低沉而苍凉的号角声再一次响起,原本一场小规模战斗还没有裸腿的肃杀之气又平添了几分。
蛾贼集结了,发现汉军斥候自然说明汉军就在前方不远,已经没有过多粮草耗下去的陈远志下令全军进攻,要与汉军来个不死不休。
胸中顿时涌出万丈豪情让程志远对这一仗信心倍增,因为他们不能失败。
部队在他的带领下快速前进。沿着汉人斥候消失的方向穿梭在平原旷野之间,
“找到汉军,灭掉他们就能毫无顾虑的打破故安,兄弟们,杀啊。”
黄巾军随在疯狂叫喊的程志远身后,想到攻破故安城的情景,士气猛涨,如虹。
士仁回来了,离得老远就看到了远方骑在马上的几人,偃月刀的关羽,两刃斧的徐阿泰,双股剑的刘备还有佩饰剑的简宪和。
士仁向四人汇报情况,然后把蛾贼追击的消息说出,只不过他不敢沿着原路返回而是让士卒朝相反的方向逃离,而他则亲自回来汇报,甚至是接受处置。
但徐阿泰只是无动于衷地站在原地,没有怪罪,也没有褒奖,只是不咸不淡说了句蛾贼不傻,很快就会发现上当,所以我们要准备防御蛾贼的进攻了。
临了,他才说了句:“情报很及时,找到你的人,下去休息吧。”
“诺。”
士仁下去了,徐阿泰抬头望了眼远方,一望无际的平原一眼望不到尽头,但他知道,尽头之后就是蛾贼。
“徐部曲,我们该如何迎敌?”在他一侧的刘备出声问道,他已经有了想法,但想要取得所有部队的主导权势必就需要说服眼前的这两位。
徐阿泰点点头,朝刘备笑了笑,然后看向了一边的关羽,问:“准备的如何了?”
关羽抚着已有一尺来长的胡须,说:“列阵已布置完毕,就等着与蛾贼一战了。”
刘备还沉浸在自己那套完美的作战计划并对自己这足以自傲的想法感到喜悦时,却听到了两人这样的一问一答,他的眼神立时变得阴沉起来,如果一个刘澜不把他放在眼里他能忍,可你一个小小的部曲督也敢如此,他心里就有心吃味起来了。
刘备面上的阴晴变幻自然瞒不过一边的两人,原本就对他没有任何好感更发生过口角的关羽此刻对刘备的印象彻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