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晴长公主一时没缓过神,侍奉她的教习嬷嬷瞬间听懂了,“公主殿下想去哪里想做什么,用得着你多嘴?让你去准备吃食你就去,让你传话,你就快些着派人。在这挖空心思的揣摩主子心思,你也配?”
嬷嬷一张口,逸晴长公主瞬间便明白过来,看向李公公的眼神充满恶心与厌恶,甚至眼圈都有些红。
若非嬷嬷听出来,她真不知眼前之人的心思这般脏。倘若真把苏夕晓害了,岂不是还会赖在她身上?
所有人都会认定她怨恨苏夕晓抢了沈南琛,可就没有人想一想,她是高高在上的长公主,她也有自行选夫君的标准和高傲吗?
“李公公。”逸晴长公主声音都有些哽咽。
李公公心肝一颤,“奴才听着呢。”
“滚。”她轻吐了一个字,也是第一次对人用了这个字。
李公公恍惚没听清,抬头正对上逸晴长公主愤而隐忍的瞳眸,好似即将爆发的火山,随时能将其彻底湮灭,渣滓都不剩。
李公公吓得腿一软,很想再解释两句,教习嬷嬷挡在前,“我若是你,就自行饿上三天清醒清醒,看看哪个是主子,哪个奴才。别被其他宫里的抬举两天,连姓什么都不记得了。”
李公公不敢再说话,不停的朝地上磕着头,砰砰砰的声响,都磕出了回音。
逸晴长公主不愿再看,直接走去了苏夕晓身旁,教习嬷嬷则拉着李公公,将他直接撵出去。
苏夕晓仍在仔仔细细盯着匠造们取材时的尺寸,拿着一柄尺,不断的比量着。
“轮毂的距离不能小,这涉及到着地的重量和平稳度,虽说轮毂太宽,磨损严重,轮椅的寿命可能不会太长,但关键是平稳度。你们先做出一个来,待我确定可行,再依照图样多做几个,放在长宁宫中换着用就是了。”
“这扶手的位置,宽窄无所谓,主要是高度。确定高度没有问题,你们爱雕什么便雕什么,前提是要撑住太后娘娘的手,不要雕工精湛,扶着却累,那这轮椅就毫无意义了。”
“苏御医,旁边这个小桌板是做什么用的?”匠造问。
苏夕晓一笑,“这桌板可以折叠出来,也能收纳回去,可摆放茶碗,茶碟,零食点心,想看书就再抬高一点,不用一直举着手,累。”
“原来如此……”
“这倒是个极妙的设计。”
匠造们问清用途,制作时也有了分寸。
苏夕晓见逸晴长公主心事重重,没等开口,肚子率先叫起来。
“嗯……饿了。”
这一下午加一晚上,她还滴水未进,更不用说吃东西。
逸晴长公主让宫女端来果点道,“已经让御膳房去准备吃食,稍后便可用了,你先垫着一些,这可是南边八百里加急供来的香果,我平日都鲜少能吃得到。”
不就是芒果么?
苏夕晓对此并不热心。
看看天色,苏夕晓才想到她恐怕事情做不完,“我倒是可以在这里连夜赶制,只是不懂宫里的规矩是否方便?”
逸晴长公主狡黠一笑,挽着苏夕晓的手臂,偷偷道:“我刚刚已经派人去你家告知一声,今晚你与我同住,不回去了。”
苏夕晓有些纳闷儿没懂,她是要熬夜工作,不是与长公主被窝里诉闺蜜之情啊。
长公主见她没反应过来,倒是得意的咧开了嘴,“晓儿姐姐,你猜南琛哥哥若知道你与我同住宫中没回家,会是什么反应呢?”
苏夕晓呆呆的眨巴眨巴眼,一时间愣住了。
她倒是没有因为提到沈南琛而害羞,而是细细的揣摩着逸晴长公主的这句话。
苏夕晓不是个笨人。
只是很多勾心斗角的事儿,她不愿耗费脑子去分神。但眼前的场景、眼前的人,哪容得她不多思忖一二,还似在同谷县时的一根筋?
“要对你说一声谢谢了。”苏夕晓思忖片刻,发自内心的说。
逸晴长公主敢明目张胆的派人回苏家传话,显然已经说动了太后放弃过往,而且也告诉所有盯着她们的人,根本没有出现大家期盼的情敌争斗和醋意爆发,不要再借着这个名头做文章。
旁人听了会有什么反应,苏夕晓并不知道,但起码孟肖岳绝对不敢再在明面上做筏子,暗地里会使什么手段,她只能见招拆招,无法预估的到。
逸晴长公主的小脸耷拉下来,有些小失落。
原本还想看苏夕晓害羞一下,再为她解释这其中的阴谋诡计,没想到苏夕晓瞬间就反应过来?还能不能好好做个正常人了!
“我若是像你一样聪明果敢该多好。”长公主有点小自卑。
苏夕晓见怪不怪道:“有这么多人护着你,宠着你,哪还用得着你耗费心思寻求自保?你这是生在福中不知福。”不似她,两世为人都要依靠自己,前世能成为世界第一外科医生,单凭医术高超吗?其中的辛酸苦辣,不是那么简单容易的。
逸晴长公主拖长音的啧了一声,“这么说来也对,我算是傻人有傻福,只是不知还能痴傻多久,毕竟早晚都要长大。”
苏夕晓不再搭话。
毕竟这里是宫中,人多眼杂耳朵尖,谁知哪句话就被添油加醋的传出去,她可不想没完成任务就丢了命。
等待匠造们赶制轮椅,她便转移话题,开始给逸晴长公主诊脉开药。教习嬷嬷也年迈不适,苏夕晓为其推拿正骨,也教了一套驱寒保暖的养生方子。
想到太后的腿部起了疹子,苏夕晓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