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十二郎?李霖心想这应该就是自己那位救命恩人的名讳了。
白三娘侧头答道:“让他去我房中等我。”说着站起身来。
李霖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老夫人,请允许李霖随老夫人前去感谢恩公?”
“你现在体力可以吗?”
“我现在感觉很好。”
“嗯,这噬骨症不发病时,的确如常人无异。一起来吧。”
李霖捡起床榻边的一件白色长衫,穿在身上,便随白三娘一起出了屋子。
...
白三娘的房内,玉立一人,背手仰首,正凝神观看房内墙上挂着的一副画作。此人听到开门声音,身形扭转。
李霖一看正是昨日救了自己的中年侠士。
那人见白三娘进来,颇为倨傲的神色立刻变得恭谨,几步上前,向白三娘施了大礼,“徒儿见过师娘。”
李霖心中一惊,此人竟是赵蕤的徒弟。他是?
白三娘瞥了他一眼,缓步走到坐塌上坐下后,说道:“十二郎,你的酒终于醒了?”
十二郎颇为自嘲的笑道,“是!昨日徒儿饮的有些多,让师娘见笑!”
“你这嗜酒如命的性子,就不能改一改,几十年都一个样!”
十二郎爽朗一笑,“李白没有了酒就不是李白了。”
这句话如惊天霹雳般,把李霖的脑袋轰了的一阵嗡嗡声,他是谁??十二郎是李白!李白是赵蕤的徒弟?!
李霖再次细细打量面前这位中年男子,眸子极其明亮有神,眉目间一种不容冒犯的神情,又透着几分仙风道骨的感觉,的确有种谪仙人下凡的气质。
李白见李霖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笑道,“这位小郎的伤可好些了?”
“好——我——你——”李霖第一次结巴了。
白三娘瞥了眼李霖,说道:“此人是我替你师傅收的关门弟子,名为李霖。这是你大师兄李白,字太白,在朝中做过翰林学士。”
李霖的惊讶更是无以复加,自己什么时候成为赵蕤的关门弟子,他突然想起裴旻之前说的过的话,没想到自己真被白三娘选中做了赵蕤的衣钵传人。
他赶紧收回思绪,恭敬的向李白深施一礼,“阿霖见过大师兄!”
李白哈哈一笑:“师弟,不必多礼!哈哈!师娘眼光高超!这小师弟,着实有些意思!”
李霖赶紧说道:“昨日,多谢大师兄救命之恩!”
“师弟,哪来这么多虚礼,抗暴扶弱、仗义舍身,乃是我侠义之士的本分,即便不是同门,我也断没有袖手旁观之理。”
李霖心中感叹,看来这位大师兄真如后世传颂般不仅是诗人,还是一名侠士!
白三娘说道:“十二郎,你离开长安这几年去哪里游历?若不是前些日子,你托人送信要来黄袍山,我都不知道你人在德州。”
李白眼中闪耀着光芒,“徒儿这几年一直在求仙访道,到过齐州紫极宫,请道士高天师授道箓,真正成为一名道士。后来,又赴德州安陵县,拜访这一带善写符箓的盖寮,为他造了真箓。这番游历,徒儿对修道一事,已经颇有所得.....”
李霖认真听着李白的话,这大师兄会写诗,又是剑术高手,又会修道,还跟着赵蕤学过纵横术,而且样样精通!这在后世简直就是斜杠青年,跨界王者呀!他不禁这这位大师兄又增添几分敬意。
几人正在聊天,屋外忠伯走了进来,称午饭已经备好,请几位去院中石桌用饭。
李霖随着白三娘、李白未出屋,便闻到一阵沁人心扉的香气。是什么食物如此清香?
白三娘似乎也对这香气生了疑惑。几人来到石桌前,发现今日碗中称着是一种黑色长长的米饭。
白三娘怔忪片刻,失声道:“雕胡饭!”
“不错!师娘,徒儿知晓您与师傅生前钟爱这雕胡饭,此次因缘际会得一点菰米,特地拿来孝敬师娘。”
惠娘说道:“老夫人,这菰米收集不易,是十二郎的孝心呀!”
“还有呢!”忠伯边说边抱出一个土陶坛子,打开瓶塞,一股李霖前世熟悉香味传来,紫黑色的液体从土陶坛子中倒到几人的酒杯中,
李霖愣了愣,这是——葡萄酒!
李白兴奋地举起酒杯,说道:“师娘,这事几个月前,新结交的胡商赠予的西域葡萄酒。酒甜味美!徒儿敬师娘一杯!”
白三娘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口,说道:“还不错吧!”
白三娘的赞美让气氛松弛不少,大家喝着葡萄酒,吃着雕胡饭!
萧远因为被打伤了腿,行动不方便,忠伯把饭菜送到房间,没有出来与大家一起。
李霖不知自己的身体是否可以饮酒,但是千年前的葡萄酒,他还是忍不住浅浅的抿了一口,有点甜,有点涩,甜比涩多,回味的清香残留舌尖,激起前世饮红酒的回忆。他见白三娘似乎没有阻止他饮酒,便也向大师兄敬起酒来。
李白很是高兴!滔滔不绝的讲起游历的见闻。
酒过三巡,带有几分意外和雀跃的声音从院外传来,“好香阿!这是西域葡萄酒的香味啊!”
声音还飘荡在院外,裴旻的人已晃晃悠悠的来到了饭桌前,他地双眼望着雕胡饭和葡萄酒,发出渴望的眼神。却又怯怯的瞟了眼视他如无物的白三娘,不敢上前。
李白见到裴旻,眼中一亮,赶紧站了起来,向裴旻施了大礼,“太白拜见裴师傅。”
裴旻其实进院便看见他了,此时却装作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