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如血,红得刺眼,斑驳的树影在青石砖上隐隐绰绰。
“唳……唳!”天空传来鹰唳声。
火烧云里盘旋着一对“小白鸡”,浑身白羽,好似白云一般纯洁美好。
它两已经初具空中王者的气概。
刹那间,花沅心头一喜,松开死死咬着的舌尖。
嘴里鲜红弥漫,尽是血腥味。
她吐出一口血水,道“鹰弟,鹰妹,啄眼,挠眼!”
“唳……唳!”鹰唳声惊空遏云,吓得四周的鸟儿溃散而逃。
小白鸡得了鸟娘的命令,没有片刻的思索,立即执行。
它们鹰头向下,鹰尾后缀着落日,直线下落。
临近时,倏地扑动翅膀,箭似地斜落地面,平张着双翅贴梨树而下。
“这大白鸡怎么会飞?”
在山匪们尚未来及反应之际,小白鸡猛地贴面而上……
“啊!我的眼!”
“啊,好疼!”
小白鸡十分利落,一口一个,啄出他们的眼球。
霎时,还在淫笑的山匪,就乱了起来。
刀疤睁大双眼,愕然地望着这一切。
在小白鸡的攻击下,他松开了掣肘花沅的大手。
他从未见过这种大白鸡,太凶猛了,与它们肥鸡一样的外表,完全不符。
花沅望着禅院中伤残的匪寇,朱唇忍不住扬起,眸底满是痛快。
此刻,她只觉得自己的辛苦没有白费。
小白鸡很忠心,也通人性,赶在最后一刻救下自己,没有酿成最后的悲剧。
不枉她兢兢业业地把它们孵化,又一把屎,一把尿的喂大。
冀漾不过抽空训了几次,这二鹰便配合的这般默契,把十几个匪寇都啄抓瞎了。
一些发生的都太突然,刀疤始料未及。
他干脆就地一滚,拾起刀子往两只白鸡身上招呼。
“小心,后面!”花沅出声提醒。
紧接着,她对着刀疤扑了过去,一口撕下对方的半个耳朵。
“啊,贱人你属狗的嘛!”刀疤一把将花沅从后背甩了下去,捂着血流如注的耳朵。
他这辈子见识的女人多了,这么美,又这么狠的,却从未见过。
“呸!”花沅轱辘的滚在地上,一口吐出嘴里撕咬下来的残耳。
她侧颜姝丽,因沾染了鲜血,有种凄美的韵味。
染血的红唇轻启,道“刀疤,血债定要血偿!”
“人都死哪去了,来人啊!”刀疤一面捂着耳朵跑,一面呼喊手下。
花沅很累,不知伤了哪里,四肢百骸都疼。
她踉跄起身,敌人的脏血,污染了自己素色的衣衫。
她刚摸起一把大刀,打算趁着对方弱,要了刀疤的命。
刀疤费劲的爬了出去。
紧接着,花沅从月亮门快步追了出去,裙裾翻飞如蝶翼。
身材娇小的她提着大刀,闪烁着寒芒。
因为方才的挣扎,她发髻蓬乱,却不折损她丝毫的姝丽,反而添了一份英姿飒爽。
她一路追到后山。
这时不远处,有一小队山匪们,从村里的房舍出来,一个个衣衫不整,不用想也知道,刚刚为何不在。
匪寇们都是贪花好色之人,见了花沅这般花容月貌,不用刀疤吩咐就追了上去。
眼珠子都粘在小美人身上,哪里还看得见其它。
毕竟他们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标志好看的小娘子。
花沅的神情晦暗不明。
这群畜牲!
竟又祸害了村中的清白姑娘!
她心中虽恨,可也知道自己人单力薄。
于是,她掉头就跑。
“鹰妹,鹰弟,救命啊!”
小白鸡疯了一通,正累着呢!
打算偷摸地找个地眯一觉,就听见鸟娘又遇险了。
赶紧从天而降,奔着后面的匪寇就扑了过去。
“不要小瞧这两白鸡,这是吃人的凶鸟,极为阴狠的猛禽!”
刀疤大喝,提醒众人。
可是终究晚了一步。
小白鸡的外表,太具有欺骗性。
憨憨地很是讨喜,可下手却极为狠辣,专门奔着人的眼睛去啄、去挠。
匪寇乱成一团。
花沅得空,赶紧撤……
不是她不讲义气,而是小白鸡虽身子胖,但却极为灵活,打不过可以飞。
她又没有翅膀。
在它两面前,自己才是拖后腿的那个。
花沅不敢往县城跑,这群山匪能以雷霆之势,把邻近的村子同灵岩寺都屠光,说不准就有暗哨藏匿在哪儿。
说不得,还是官匪勾结,县令是边振明同林淑清也算一丘之貉,她不得不防。
花沅悄无声息的走着视线死角,上山而去,准备先躲上一阵。
就在花沅即将没入山林,但听后面的刀疤突然叱骂。
“射箭啊,射死这两只白鸡,都傻了吗!”
花沅头皮一紧,没有任何迟疑的对着远处,喊道“鹰弟、鹰妹,往高处飞,快……往高处飞!”
小白鸡勇者无惧,但听懂了鸟娘的话,还是乖乖地往高处翱翔,并未恋战。
“小美人往北跑了,快去追啊!”
花沅的行踪,也因此暴露。
那些从小白鸡勾喙下逃出的残匪,顿时,也顾不上身上的伤,一齐骑上马便追着花沅而去。
花沅一听不好,小短腿儿玩命往前跑。
两条蹆的人,哪里跑得过四条腿的马?
后面混乱的马蹄声,越来越近。
花沅忍不住回头瞧去,只见众山匪已经拉弓上弦。
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