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二鸟的日子,过得很充实,也很惬意。
很快到了府试之日。
久久不见天日的绍兴府,终于迎来晴空万里。
四月二十八日天未明,启明星在天边的薄云中闪动,
山阴、会稽、萧山、余姚、新昌、诸暨、上虞、嵊县,八县学子齐聚学宫前。
花沅一直记着今日是冀漾考府试的日子,早早起来把提前准备好的物件一起打包,又去厨房做些新的菜色。
包裹里面收纳着文房四宝和衣物,应有尽有。
“哥哥,起的早没有胃口也罢,这里有吃食,到了学宫记得一点要去吃,倘若还和上次县试那般不动一粒米,沅儿就……会伤心,会难过的!”
她本来十拿九稳成为冀漾心腹之事,心里也没底了。
看似所有人都站在了她的一方,可是昭阳同他们都是过命的兄弟,交情匪浅。
经过这一通折腾,她的计划多少也会被昭阳搅乱。
阻碍了她成为心腹的进程。
她必须再接再厉,把尾巴藏起来,不然前面的努力就泡汤了。
刚刚有起色的局势,也会被打破。
她不想重蹈前世覆辙,就必须努力得当世无双!
冀漾微微颔首,嘴角微微勾起,心里暖暖的,好似泡在温泉里,很是妥帖。
同她告别后,还特别嘱咐屠维,不要让昭阳接近客栈,之后才上了马车。
花沅与两只小肥鹰,一同目送他离开。
直到马车看不到影子了,她才关上窗棂。
“唉,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这时学宫门前已是人山人海,轿子、马车、驴车,牛车,均拥堵在学宫前水泄不通。
混乱的声音此起彼伏,有人大喊道“会稽县的弟子有没有,到我这里来。”
还有人扯着嗓子,喊道“东山书院的来这边。”
考生们也是一并提着考篮、包裹,扯着嗓门回话。
前面衙役不时的喊一声,道“王德辉先生禀保学子到了吗?到红灯笼这来。”
冀漾听到给自己做保先生的名字后,硬着头皮挤了进去。
虽然寒毒已经解去一半,但他还是会畏寒,不过相比县试时已经好很多了,只是看着还是一副病弱的模样。
这才挤了进去,便觉得臭气熏天,往地上一瞧。
但见诸多考生的鞋袜都没了,光着臭脚,原是方才一路挤来,不少学子的鞋都被踩掉了。
冀漾暗自心暖,还是小丫头想的周到,事先给他穿的靴子,这样不仅不怕被踩掉了,还能保暖。
且又行了几十步,这才露出前面的衙役。
冀漾在嘈杂中,高声道“在下余姚县冀漾,王德辉先生禀保学子。”
不远处一红衣衙役小跑着向前,作揖道“冀家公子您可算来了,挤不挤啊,小的给您提行李。”
冀漾认出是邢简的人,面容依旧情冷,但态度却很客气,道“哪能麻烦差大哥,冀某自己来就好,让您久候了!”
衙役得到关心和尊重,很是受用,笑得咧开了嘴。
他抱拳,道“冀家公子客气了,小的贱名靖忠,哪担得起您一句大哥。您在县试时可是提坐堂号的,就算小的不接您,您也能提早请进来。”
作为土生土长的绍兴人,靖忠自然识得各县的县学教谕。
他附在冀漾耳边,低声道“眼下马上就开龙门了,提请学子入场,冀家公子站这边来。”
话落,他便把冀漾引到另一处。
不过半柱香的功夫,龙门缓缓打开。
考生们按照衙役的安排,五十人一队待搜查入场。
冀漾有了靖忠提点,考生均排在他的后面。
这入龙门的第一人,便是冀漾。
搜子的队伍一字摆开。
冀漾正要按照规矩,宽衣解带,哪知对方殷勤的笑笑,简略的搜了一下,走了个过场便放行了。
虽然邢简上月已经调任入京,但余威尚在,他提前嘱咐过手下们。
冀漾又经廪保人王德辉和另一名秀才认证后,官吏这才递给冀漾一套卷子。
卷子上除了有座号,还加盖了一个“堂”字的小红戳。
提坐堂号的位置,便是在知府坐考的公堂前考试,所以连找位置的麻烦,也省去了,直接往大堂上走便好。
顺着甬道一直往前,新上任的绍兴知府吉惠坐在紫檀椅上,淡淡地目光扫视过来。
当即,冀漾对着吉惠作揖行礼。
他入坐后,正巧面对着公堂一侧。
将笔墨纸砚悉数摆好在上面,点燃炭火放上小银锅,加水。
水沸后煮面,加入小半碗鸡蛋小丁,倒入肉粒红烧酱,拌好后,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
这是花沅一早硬要塞给自己的,嘱咐他一定要吃早食。
还说是上次看他将食盒全须全尾的带回来,她会很难过,会心疼。
冀漾小小的腹诽一下,溢出不自知的甜意。
与此同时,百余名夹带被抓的学子,狼狈的提上堂。
吉惠在上面淡淡瞧着,抿了口茶后,微微一挥手。
由靖忠依次登记后,衙役们便扒了裤子,每个考生挨了二十个板子,剥夺他们终身举业的资格。
随后连带着禀保学子的秀才,也被牵连,一齐拖上堂,每个秀才抽了十鞭。
本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刑法,而且还是扒了裤子?
众人只觉得有辱斯文。
当场就有几个秀才口吐鲜血,羞愧得晕死过去。
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