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气氛冷凝。
连花佳都听出骂人的意思。
脸色煞白。
这棺材子居然敢这么侮辱国子监第一才子,他不过一个白身,简直不知所谓!
想要开口教训,却被花沅给瞪了回去。
面对花沅,她心里有阴影,如今是敢怒不敢言,只敢背后用些手段了。
花佳隐忍着,低着头的眸子里充满血色。
殷霱脸色一青,几乎咬碎了后槽牙。
这个棺材子居然嘲讽他!
他面上尽量让人看不出喜怒,有礼拱手道“八妹婿高才,姐夫这里还有对子呢!
上联为:望天空空望天,天天有空望空天。
还请八妹婿,不吝赐教。”
“我下联是:求人难难求人,人人逢难求人难。”冀漾几乎是脱口而出。
他回忆着还并未遇见花沅的那些苦日子,只觉得那不是人过得日子。
这辈子他最幸运的事,就是遇见小丫头;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是有沅儿陪在身边;这辈子最得意的事,就是小丫头也心中有他。
殷霱就是看不惯棺材子那柔情似水春心荡漾的模样。
死死抿着嘴角,笑道“不错不错,八妹婿请听好,姐夫的上联为:周瑜看小桥流水心花怒放。不知八妹婿有何高见?”
“我的下联为:孔明赏月影吹箫头昏欲睡。”
冀漾这下联就很有意思了。
诸葛孔明的妻子,黄月英可不是一位美女,而是有名的“丑女”,所以下联对出的意境是昏昏欲睡,这样的意境和上联的意境相反,到也贴切。
只不过在里面有暗讽花佳貌丑之意。
殷霱微微一愣,他讽刺冀漾被花沅的美色,冲昏头脑,棺材子居然暗讽他家中丑妻!
其实殷霱这次,有一半是冤枉冀漾。
在冀漾眼里除了花沅,哪怕再美的女子,他也从未曾多瞧过一眼。
五岁前的日子,那些对他砍石头的小女娃儿可不少,尤其是边亚煵这个蛇蝎女子的算计。
凭心说,冀漾对女人是厌恶的,但他却把花沅当做所有感情的寄托。
他没有家人,花沅就是他的家人,也是他心底唯一的那个人。
这时,李莹见自家女婿不敌,赶紧岔开话题,道“这个时辰饭菜都已备好了,再不入席可就凉了。”
按理说女子,是不能上桌同外男一起吃饭的,可花府存了要刁难花沅夫妻的心思,便安排在一桌,也好集中火力。
丫鬟鱼贯而入。
冰糖肘子,黄焖猪蹄,椒盐羊排,清蒸桂鱼,秘制四喜丸子,醋溜酸鱼片,蒸米粉肉,大骨白菘汤……
每一道菜品,都装进了最合适宜的精致器皿里,罗着了足足两层。
当饭菜摆上桌,花沅的眼睛都亮了。
她特意早上吃的少,留着胃口呢!
殷霱看着桌上都最他爱的菜色,却有些食不下咽。
花沅他明明应该是他的,如今却成了别人的了!
花牡因为是平妻,所以没有资格入座,只能随身伺候着殷霱。
其余人在花沅占住嘴的情况喜爱,皆用膳的宾主尽欢。
只不过,在别人未看见的角度,花沅大袖一挥,撒了一遍药粉。
之后和阁臣大人继续用餐。
嘿嘿,她已经知道自己和冀漾对某些毒物无感,吃了也没事。
但花府的人可不是!
冀漾将她的小动作看在眼里,眸底宠溺。
小丫头蔫坏蔫坏的……
午膳食毕,又喝了几盏茶。
花克勤要为女婿送行。
无论花佳如何离谱,毕竟是他捧在手心里疼爱,亲眼看着长大的女儿,确实有些舍不得。
李莹给花佳准备了满满一马车的东西,让女儿带回去,欲语泪先流。
殷霱对着话家人行礼,随后转身。
小厮即刻蹲下用背做马凳。
殷霱上了宝马香车,又拉了花佳与花牡上来。
之后,不敢再多看一眼,怕自己再多看一眼,他就会不顾礼法,去奢求心中的那片白月光了,是以,他连片刻都不敢再多停留,即刻头也不回的扎进车厢里。
花佳见夫君这样,憋憋嘴,回首望着花沅,心中的嫉妒慢慢生了根。
冀漾格外细心,令人在马车里,提前烧好了银丝碳,早早熏了贵重的旃檀香,车厢里面香香暖暖的,如春天来临一般。
他将花沅仔细的抱上了马车,附在她耳边,低声道“惊喜马上就要来了哦!”
花沅左右扫视一眼,并未发现什么异样。
心里揣测不出,惊喜是什么。
殷霱还是没忍住撩开车帏,望着花沅在心中念道“映门淮水绿,留骑主人心。明月随良掾,春潮夜夜深。”
花牡咬了咬牙,眸光含泪,却生生将泪水忍住了。
不得宠的平妻,跟个奴才一般。
暖阳乍泄,轻烟袅袅,长街上人来人往,叫卖声不绝于耳,安居乐业,繁荣安昌。
“咕噜噜……”接连两辆马车,在青石板路上缓缓停下,车厢有着荣府的标记。
荣弘璧一身劲装,利索的跳下来。
他游历了大江南北,如今又黑又壮,看着孔武有力,跟个农家小子一般。
他扫了一眼花沅,眸底一惊。
少女宛若画中仙,姿容绝色,只要是看了就无法不被惊艳。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关键是,长得太像姑祖母了!
难怪大伯在信中说花沅被怀疑是荣贵妃的野种,这张脸居然不是亲生的,也是奇了……
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