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主眼里,在下是任人肆意戏弄的玩物吗?”林初词脸色冷下,像是承受了莫大的侮辱,一个男子被女子当众强抢,又言语调戏,现如今竟然成了她的人,可笑之极。
即便他隐忍至极,也受不得这样的羞辱,姜陶眼底闪过一丝惊讶神色,她倒是没有想到自己一时的调皮会让他如此介怀。
她解释道:“我并非此意。”
林初词躬身道:“若公主有心让在下相助查案,大可不必如此盯着,在下答应之事,定会做到,但其他——请恕在下不肯答允,在下今日尚有要事,便不奉陪了。”
林初词甩袖而去,姜陶有些慌乱,手微微抬起,想拉他回来,却半天没有出手,只是看着林初词一步步走下亭台,头也不回离去。
姜陶不禁心里嘲讽道,她哪里是想羞辱他,她确实是来嫁他的,只是她跟天启皇帝提亲时,天启皇帝并未告诉过她林初词已有心上人,甚至向她隐瞒林徐两家婚事,许在皇帝心中,林初词只是个联姻工具。
但话已出口,父皇已经允诺,不管她们愿是不愿,都已经无可挽回,她只能步步向前。
姜陶心心低低说道,林初词,欠你婚事,他日必还。
徐明月原本跪直身子在那听,大概听出了林初词与姜陶并无瓜葛,顿时舒心,林初词离开后,她亦起身,冷语道:“公主若是没有其他吩咐,我也就此告辞。”
徐明月转身上马,想了想,觉着有些话还是应该说清楚,又转头对姜陶说道:“公主,我与林初词自幼相识,深知他心性,倘若他不答应这桩婚事,哪怕是皇帝亲自赐婚,怕是无济于事,况且林初词与我妹妹早有姻缘,二人乃金玉良缘,望公主成全。”
姜陶不语,徐明月转身便策马而去。
姜陶苦笑着坐在亭台上,一动也不动,像是麻木了,又自言自语道:“是我的错,我该查清楚再行此事,可青瓷,天启皇帝说他愿意的。”
若不是进城时听见那些流言,若不是亲眼看见徐芷柔,若不是亲耳听见林初词拒绝,她还蒙在鼓里。
林初词娶徐家姐妹是为了借徐家势力,娶她亦尚可,这是如今唯一能安慰她的话,难免多了些自欺欺人。
顾青瓷像块木头一样站在一旁,她就像是对着草木说话一样,听不到任何对话,她抬头望着顾青瓷,多么希望她们能像从前一样,顾青瓷会笑着骂她几句,可如今她对她只剩下冷漠面容相对。
林初词被元赵国女太子强抢的消息很快传遍,京边都来了人,亲自请林初词与姜陶回京都成亲,皇帝做证婚人,多么大的荣耀,羡煞旁人。
林府门外,浩浩荡荡的提亲队伍占了大半个阜城,万人空巷,多的是看热闹之人,而此时,林初词也才醒悟,姜陶说的话不是一句戏言,这桩婚事她竟是认真的。
外面喧哗热闹,书房鸦雀无声,林初词淡然坐在案前,面无神色,旁人看不出他是何心境,他的目光只落在案上刚落笔的字迹上,上面写着遵养时晦四字。
韬光养晦多年,只为一朝起势,可突然冒出来的陶亭公主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姜陶所言不假,借她的势更有利,但他所谓的大业从来不是靠女人,这一点姜陶不同。
但他不可否认因为一个姜陶,他的心思乱了,他竟被她牵着鼻子走,甚至这桩婚事没有明确的拒绝,他甚至在想,倘若不是先对徐家姐妹有过承诺,他是不是会没有犹豫的答应了。
林初词心中烦闷,却不易表现,只是抬手轻点两下桌面,身旁的司徒会意,提起酒壶替他斟满,他一口饮尽,却又换一声叹息。
他扬杯到司徒跟前,眼神示意再倒酒,司徒却提壶停下,面上纠结,“公子,这可不像你一贯作风,若是从前,什么颜王、陶亭公主的,你一概无需理会,拒绝便拒绝,可现如今为何要因为陶亭公主而醉酒?”
林初词瞪了他眼,逼得他闭嘴,可自己眉梢忧愁并无减半分,他放下酒杯,又是一声轻叹,“去查查陶亭公主。”
“不,不用查。”司徒低头,低语说着,目光躲闪。
林初词抬眸看他眼,带着疑惑。
司徒连忙走出帘子,到外面的案上随手拿起一本册子,又走进来回禀道:“陶亭公主所有的喜好、习惯都在此。”
林初词目光随着司徒落在外面堆叠成山的小册子,最后惊讶落在司徒手上的本子,迟疑片刻,抬手拿起,随手翻开,果真是她的喜好,细微之至,多如牛毛。
司徒在旁解释:“自从皇上赐婚密旨一到,元赵国那边的人便将东西送来,说是陶亭公主虽在天启成亲,但天启一切需得按照公主喜好来,半点不可马虎,尤其是公子这里,更要小心伺候着。”
伺候二字司徒说得小心翼翼,但还是惹怒了林初词,林初词猛地将册子往桌上砸。
司徒也忍不住抱怨道:“公子,这个陶亭公主分明是要羞辱你,这桩婚事竟是她娶王夫,不仅要求公子你婚后为她守身如玉,还不能纳妾,在天启无后为大,可传嗣这事都依她来,她若是不愿,那公子便是绝后了,再说她这一身的毛病,什么不侍公婆,也有脸写成册子送来,什么吃食盘具每日洗十次,府上下人需焚香沐浴三日,再入内伺候公主,还有惧黑,夜里需灯火通明,茶水”
司徒忍不住数落姜陶不是,林初词也听不下去,瞪他眼,司徒只好闭嘴。
对他而言,其他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