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定是有人在诬陷臣,望公主明鉴!”吴润云装傻到底,但心里却犯起嘀咕,按理姜陶就算猜到是他所为,也不可能查到证据,他府上的人不敢出卖他。
姜陶见吴润云皱眉深思的模样,又笑道:“本宫是跟吴公子说笑呢,吴公子不必紧张。”
吴润云呆愣看了眼她,不明白她究竟想做什么,莫非是想套他的话?
“不过——”姜陶突然拉长了语音,目光冷冷,“赵家一家老小本宫罩了,谁要是敢动他们,本宫一定废了他!”
姜陶直接给了吴润云一记警告,吴润云对视上她的眼睛,对她的冷眸发怵。
“天子脚下,谁敢行凶?公主放心,天启不同元赵国,在天启,国法严苛,不管是赵家还是——公主,都会安全无恙。”
吴润云话里藏话,姜陶只挥手道:“本宫累了,你跪安吧!”
吴润云点头,随后退出了房间,转身时却变了脸色,眼睛恶狠狠瞥向姜陶,一个联姻公主也敢对他无礼,不知这是在谁的地盘吗?他一定会让姜陶知道在天启谁才是主子。
姜陶心里有些不安,她知道吴润云不会轻易放过赵家,正如林初词所言,她不可能时时刻刻盯着赵家,保护赵家,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警告吴润云,希望他到此为止。
明日便要入宫见天启皇帝,姜陶夜里无眠,偷偷跳墙出去,顾青瓷一如既往默默跟在她身后。
驿站外围,郭扶桑带着人四处巡逻,忽然见一抹身影跳墙离开,而身影是从姜陶房间里出来的,郭扶桑知道姜陶又溜出去玩耍,他叹气,抱着剑绕道走另外条道,毕竟他也拦不住姜陶,而姜陶身边的顾青瓷武功高强,鲜有对手,郭扶桑知道姜陶不会有危险。
姜陶拿着林初词给她的地址,一路来到了沉吟阁,她神情忧郁,没了之前来沉吟阁游玩的心境。
这里便是当初她五皇兄葬身之所,后来客栈被烧得干净,沉吟阁老板将此地收归,变成了如今的沉吟阁。
姜陶望着眼前的朱楼翠阁,廊腰缦回、刻龙腾云,没有当年客栈的半点影子,要想再查此案的线索,难上加难。
忽然,姜陶抬眼望见楼上一抹玄锦身影,长身高挑,翩翩儒雅,她目光移上,是林初词。
姜陶走上去,站在他身旁,问道:“你是来查案的?”
林初词眼波微动,缓缓开口:“我答应过你的事,一定会做到。”
“林公子果然一诺千金。”姜陶不觉想起当日她们在紫铜客栈、在沉吟阁争辩,当时的冷面还在目,如今细想,她们各执己见,各有各的活法,谁又能干涉谁?
夜太安静,安静得姜陶觉着深夜与林初词独处有些尴尬,她便接着问道:“那个棺材里的美人,你查到什么了?”
姜陶之前之所以选择来沉吟阁玩乐,并非只图沉吟阁繁华热闹,而是因为沉吟阁内美人众多,这些女子极有可能就是被拐走的女子。
林初词之所以不查下去,无非是不想与吴家作对,但姜陶知道像林初词这样的人,即便独善其身,也无法抵抗真相的诱惑,他好奇那个棺材里的美人究竟是谁,所以他出现在这里不止是要帮她查五皇兄的事,还想寻找未知的真相。
林初词目光深邃,眉梢上翘,思量道:“毫无线索,那伙人明明存在,却不留痕迹,连京都来往记录册上都没有,可他们做得越是隐蔽,不留破绽,反而让我觉着这背后隐藏着巨大的阴谋。”
“如果此事跟吴家有关,你会出手吗?”姜陶看着林初词,竟然期盼着他像京天逸那样,为了公道二字奋不顾身。
林初词没有说话,眼睛盯着远方,许久才道:“不会。”
他谋划这么久,吴家是最重要的一枚棋子,他不可能舍弃。就算他要动吴家,也得等吴家气数尽了再出手,而现如今,吴家权势强盛遮天,这是事实,他不会动吴家,也是事实。
姜陶眸光垂下,又问道:“如果我要动吴家呢?”
“我会阻止你。”林初词脸色冷下,眼神里带着肃杀,“明日过后,你我婚事已定,你就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我现在不会与吴家为敌,也不会让自己夫人与吴家作对。”
姜陶冷笑:“林初词,我们只是盟约夫妻,你那套规矩管不着我。”
“我不妨跟你交个底,我与吴家早在五年前结盟,按照盟约,我不仅不会动吴家,还会帮他们铲除一切威胁,一旦你出手对付吴家,那时——”林初词一口气说到这里,却又顿了顿,“我们就是敌人。”
吴家长子吴润云的确坏事做尽,但他偏偏投了个胎,有吴家这样强大的家势依靠,吴润云还能多活几年,至于赵家,相比大局而言,实在无关紧要。
姜陶想打抱不平,可以按着他的法子做,但姜陶性子执拗,偏偏要争个公道,在林初词看来,她未免有些不知天高地厚。
姜陶不屑一笑:“林初词,你要与我为敌?吴润云背后是吴家,而我姜陶的背后是整个元赵国,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公主,这里是天启。”
姜陶与林初词目光所接之处,火花迸发,战火气息一触即发。
此时,楼下,苏伊人急忙跑来,打断了这一氛围。
“公主,赵家出事了。”
姜陶惊得看向她,转身便要赶去赵家。
林初词微微皱眉,想伸手拉住她,手刚伸出却又停下,只是眼睁睁看着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