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白毅天心中还有一丝芥蒂,但碍于自己刚才说过不在意,便只好说道:“那就劳烦潋儿多操心了,若是能请来芷羽教授心儿,那便是极好的。”
此时的白毅天心中自然是有那么一点儿旁的心思,他听说过醉花楼的那位女琴师芷羽性子古怪,不喜与人多说话,说不定此人还不愿意教他女儿呢。
这么想,倒是令白毅天松了口气。
祁潋望着夫君的这幅模样,不自觉地摇了摇头。
夫君总是这样,明明心里不是这样想的,却偏要口是心非。
不过她倒是真的觉得出身什么的并不重要,只要能从芷羽那里学到有用的东西,她自当会尽全力将人给请回来。
翌日一早,祁潋安顿好一双儿女后,只身前往醉花楼。
纵然她一向是不拘小节之人,可真的走到了醉花楼门前,还是觉得迈不开腿。
这可是青楼啊,就算是芷羽本人是卖艺不卖身的,可醉花楼却真的有几位既卖艺又卖身的红倌人啊。
正当祁潋愣神之际,从醉花楼走出一位身着花色襦裙的年轻女子。
女子望着伫立在门前的祁潋,不禁好奇地问道:“这位夫的吗?”
祁潋生涩地点了点头。
“不过我们这里要过了午时才开门,夫人还是下午再来吧。”女子轻声道。
说罢,女子便阔步向远处走去。
祁潋这才回过神来,连忙走过去拦到女子面前,道:“我是来寻芷羽姑娘的,请问姑娘能否帮忙通传?”
“芷羽姐姐?”女子声音柔和,但又不失清脆婉转,一听便知道她是醉花楼的乐伎。
祁潋淡淡点头,道:“我家女儿想要学琴,想要请芷羽姑娘教授。”
女子嘴角微微上扬,劝道:“这位夫人还是请回吧,我可从来没听说过芷羽姐姐会教人弹琴的。我在醉花楼多年,也还没能得到过芷羽姐姐的指点呢。”
语毕,女子便准备迈腿离去。
“等等,”祁潋连忙阻拦,从衣袖中取出一个荷包递给女子,“姑娘,还是劳烦通传一声。若是芷羽姑娘不见我,或是不愿意教授,我都绝不会再过来烦扰。”
女子显然有些犹豫,但还是答应了下来,道:“那好吧,我这就去跟芷羽姐姐说一声。可是说好了,若是她不愿意见你,你可就不能再赖着不走了。”
祁潋脸上露出了笑容,颔首道:“那是自然,劳烦姑娘了。”
“不必客气,我这就进去告诉芷羽姐姐,夫人现在这里等着吧。”女子说完后,步伐轻快地走进了醉花楼。
祁潋望着女子的背影,不自觉地生出一阵怜惜。
看上去这位女子的年纪不过比心儿大个两三岁,但却身陷在这样的地方。
祁潋很快便开始安慰自己,或许这位女子只是个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
女子叩门后走进了一间雅室内,脆生生喊道:“芷羽姐姐,外面有人找。”
正在整理琴弦的芷羽登时停了下来,抬眸问道:“絮姬,是什么样的人来找我?”
名唤絮姬的女子眼珠子在眼眶中转了半圈,缓缓道:“看上去是一位大户人家的夫人,年纪比姐姐你大上几岁的样子。”
芷羽眼神淡漠的垂下了头,来找她的并不是那个她心心念念之人。
“我素来不见不认识的人,让她回去吧。”芷羽漫不经心道。
絮姬幽幽转身,小声嘀咕道:“我就说芷羽姐姐不会见她吧,这位夫人还非要让我传话,似是确定芷羽姐姐会见她一般。”
“等等,”芷羽对絮姬所说的话感到好奇,“她可有说来找我所为何事?”
“那位夫人说是要请姐姐教她女儿学琴。”絮姬如实回答道。
芷羽登时眉头微蹙,她可还从未听过哪位大户人家舍得把女儿送给她这样的人教授的。
即便是她如何的洁身自好,可乐伎也是伎,没有几个人真的相信她是清白的。
她心中有记挂的人,就算是迫于生计来到花楼,也不可能让自己委身于旁人的。
不过想来那个她爱恋多年的人,或许并不在意她的境况如何吧。
芷羽心头一阵酸涩,她来京城是为了替心爱之人寻找走失多年的妹妹的,可惜她记挂的那个人却不知晓。
“请那位夫人进来吧,我想要见见她是个什么样的人。”芷羽悠悠道。
“姐姐当真要见?”絮姬顿时有些惊讶,芷羽姐姐真的会要见外面的那位夫人了?
芷羽轻轻地点头,淡淡道:“倒是多年没有女子来寻我了。”
絮姬黯然失神,她们这样的人一旦进入花楼,旁的女子都恨不得马上与她们划清关系。
如今有位夫人不计身份地来见芷羽姐姐,姐姐想要见她似乎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那姐姐稍候,我这就去。”絮姬旋即轻快地走了出去。
醉花楼门外,絮姬笑盈盈地请祁潋进去。
“这位夫人,芷羽姐姐答应见你了,夫人随我进来吧。”
祁潋即便是如何下定决心,但却还是迈不开这一步。
她从未来过花楼,也不曾想过自己有一天竟然会主动踏足。
“夫人?”絮姬疑惑道。
芷羽姐姐可是好不容易才决定见她的,这位夫人怎么迟迟不动呢?
气氛尴尬之际,一位身着月白色襦裙的女子信步走了出来。
絮姬随即一惊,愣愣道:“芷羽姐姐?”
芷羽微笑着点了点头,紧接着与祁潋搭话道:“这位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