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白素心又亲自为浅秋上了药,这才放心离去。
浅秋的腹部仍旧有一整块的紫青,因而白素心在敷药之时极为细致用心,生怕弄疼了她。
在这之前白素心一直关注的都只是如何为浅秋去掉脸上的疤痕,并没有察觉到小丫头身上的伤还没好。
浅秋虽然是她的丫鬟,但对她一向是忠心耿耿的,很多时候白素心也并没有将浅秋当作是她的婢女。
白素心不由得有些自责,终究还是她对浅秋的关心不够。
之后的几日浅秋虽然回到了自己的房内居住,可凡事还是由白素心亲自照顾。
浅秋虽然觉得这样不妥,但却也只好听从姑娘的吩咐。
没过几日,涂五那边又传来了消息,说是阿吉果然老实归顺了,如今在酒肆内做事十分的卖力。
浅秋已经能偶尔坐起来了,但唇色仍旧是有些苍白道:“姑娘果真是料事如神。”
白素心抿嘴叹息,调侃道:“你都这样了,还是不忘拍马屁吗?”
浅秋的神情登时有些凝重,摆手解释道:“不……不是的,姑娘是真的厉害啊。”
白素心见如今小丫头焦急的样子,于心不忍道:“好了,你好生休息吧,今日我要出门赴约。”
浅秋凝思片刻,不放心道:“姑娘出门在外,可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危,旁的事情都没有姑娘重要。”
白素心咯咯一笑道:“好了,浅秋大姐,我都记下了。”
浅秋脸颊微微泛红,不好再继续多说些什么。
因浅秋要留在府中养伤,于是白素心选择带上前院的婢女朝露去赴和悌郡主之约。
朝露为人聪明老实又不多话,是以在众多的丫鬟中,朝露是白素心最中意的那一个。
这也是白素心几次在浅秋不方便出门之时,选择带上朝露的原因。
关于这次司马和悌的约见,别说是浅秋,就连白素心自己也觉得很难理解。
好端端的,司马和悌约她做什么?
前世的白素心始终是困居一隅,因此别说是见司马和悌了,她连听都没听说过。
至于司马和悌的父亲镇南王,白素心倒是有些印象。
平宣帝继位后,对身边的大臣和朝中的皇族中人都多多少少有些猜忌,就连少时关系极好的拓拔忆都不放过。
可唯独是这位镇南王,平宣帝却从来没有起过疑心。
即便是一些百姓流传镇南王世子乃天降奇才,颇有天子气概,平宣帝也不曾有过丝毫的顾虑。
朝中不乏看上去无欲无求的皇族中人,也不见得平宣帝都会信任。
如今想来镇南王必定是善于权谋之人,不然也不会令平宣帝如此。
白素心如约来到脂粉铺子时,司马和悌已经在铺子里挑选胭脂了。
“白姑娘,你来了。”司马和悌笑眯眯地走过来,打招呼道。
“来得晚了,让郡主久等了。”出门在外,白素心与司马和悌不约而同的省去了中间的那些礼节。
司马和悌掩口笑道:“白姑娘哪里的话,是我来的早了。”
白素心看不透司马和悌的意思,因而始终保持着以不变应万变的心态。
在白素心看来,这个司马和悌虽然年纪不大,但却有着超乎她这个年龄的老成。
大概是因为出身皇族,心思成熟的也更快些。
见白素心有些拘束的样子,司马和悌忙解释道:“白姑娘定是好奇我为何约你出来吧?”
白素心并不想在此时掩饰心中的疑虑,况且在司马和悌这样眼明心细的人面前说谎是很不明智的。
“确实是好奇的。”白素心微微颔首道。
司马和悌脸上露出了一丝小女儿家的娇羞,讪讪道:“过完年我就要嫁人了,因此想买些脂粉好好打扮一下。听说这京城中的胭脂水粉都很不错,想着白姑娘久居京城,或许能为我推荐一二。”
白素心先是一愣,很快便恢复如常问道:“郡主要嫁给何人?”
没办法,对于此时的白素心来说,但凡是听到旁人要出嫁,总是没来由地紧张。
司马和悌低下了头,轻声道:“是拓枝家族,过完年我就要嫁去西北了。”
“那就恭喜郡主了。”白素心堆起笑容道。
拓枝家族也是鲜卑族一脉,是如今西北一带最为昌盛的家族。
然而这样的昌盛对于拓枝家族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只因刚登基不久的平宣帝对鲜卑族人一向是不信任的。
不要说是拓枝家族了,就连拓拔家平宣帝又有几分信任呢?
看来司马和悌的这门婚事多半是平宣帝或者佟太后的意思,目的就是为了利用司马和悌来监视西北拓枝家族的动向。
想到这儿,白素心反倒是有些同情这个司马和悌,她的婚姻明摆着是一场政治联姻。
即便是司马和悌本人不去做那传信的人,平宣帝也定会安排她身边的人来做。
只是不知道平宣帝究竟会选谁来当这个细作呢?
司马和悌见白素心有些出神,随即轻声唤了声:“白姑娘——”
白素心立刻回过神来,尴尬笑道:“方才一直想着什么样的胭脂适合郡主,这才一时失神,请郡主见谅。”
司马和悌嫣然笑道:“白姑娘不必如此,比起道歉,我倒是更想听听白姑娘会为我推荐什么样的胭脂。”
胭脂这种东西白素心虽说也常用,甚至能用它将自己的容貌改变不少,可却仍旧是了解不足。
因而此时面对司马和悌,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