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翎唇瓣紧抿,视线落在地上断成两截的朝暮手镯上。
花瑾白连忙跪地,手指颤栗着想捡起朝暮,可满手都是血,花瑾白连忙拿着地上的外衫开始擦手,嗓音沙哑惊慌:“师尊,我…我…我会擦干净的。”
凤翎没有说话,朝着他阔步走了过去。
花瑾白连忙重新捡起朝暮,不住的道歉:“师尊…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弄坏它的…”
眼泪再次砸落,花瑾白往后退去。
他错了,他不该这么残忍的。
师尊肯定很厌恶这样的他,满手是血的他,没有人会喜欢这样的花瑾白。
师尊说过,只要他乖一点,她就会对他好的。可是如今…
花瑾白浑然不知自己额头的伤和自己身上青紫的伤痕,还有脸颊上被扇巴掌的痕迹。
他只担心凤翎会嫌弃他,凤翎近一步,他退一步。
楚炎曜无比震惊的同时,也满心复杂。
掌心在身侧握成了拳。
他不清楚花瑾白究竟有多爱凤翎,可他记得,当初的花瑾白,是最怕痛和苦的一个人。因此,委曲求全,每天笑脸迎人,仅仅只是为了少受一点罪。
曾经无比让他震惊的是,花瑾白曾深夜说过的一句话:与其沦落为千万人身下魂,不如给凤翎一人。
可后来变了,花瑾白从最开始虚伪的嘴角慢慢变得真实,无所顾忌的对着师尊撒娇。再后来,又变了…小心翼翼的跟在师尊身后。
楚炎曜不懂。
一个人究竟有多爱另一个人,才会在自己满身是伤,杀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时,最害怕的,竟然是所爱之人的靠近?
凤翎嗓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瑾白,过来…”
花瑾白摇摇头,不停的抬手擦额头的血水,皮掉了好多层,只会越擦越多。
花瑾白笑的尤其难看:“师尊别再过来了,瑾白很脏的…”
楚炎曜身体两侧的拳头握了又松,拎起地上那个已经死透了的尸体,转身出了禁地。
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
凤翎单膝跪地,那双琥珀明亮的眸闪烁着泪光,朝着花瑾白伸出手,微微哽咽道:“为妻没有嫌弃的意思,你受伤了,过来为妻看看…”
花瑾白错愕的抬头,鲜血顺着眉角流下,触目惊心。
凤翎瞬间将人拉了过来,指尖凝聚出绿色的光,掌心覆盖住他正汩汩流血的额头。
“师尊…”花瑾白哽咽着,双膝还跪在地上,身子微微蜷缩着。
这一刻,他的精神才放松下来,腹部的疼痛让他浑身开始冒汗。
那一脚太重了,那呆愣的几秒,花瑾白有一种当场就要没了的感觉。
凤翎没有说话,一滴泪从右眼流出。
她不明白,都到这个时候了,为什么花瑾白第一个想的不是扑进她的怀里,告诉她,他很疼。
而是朝后退去,让她不要过来。
“师尊不哭,瑾白没事的,不哭…”花瑾白心脏徒然抽痛得厉害,顾不得自己的状况,连忙安慰凤翎。
本想伸手过去替凤翎擦眼泪,可是手上一点都不干净,只能慌里慌张的待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