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晴朗的清晨,闫文龙踏着沾满露珠的青草,沿着蜿蜒曲折的山路,穿过人际罕至的密林,来到了那个熟悉的地方。
“真慢。”山脊上用手指随意玩弄着花草茎叶的少女,远远望见他的身影,便像一只轻盈的鸟儿一般,快速朝他飞了过来,撞进他的怀里。那身体果然纤细得如同骨头中空的小鸟,完全感觉不到多少重量。
“忠哥临时有吩咐,脱不开身。”闫文龙轻声说。
“谁要你解释了?”少女佯装不快地嘟起了嘴,并用一只手的食指卷起了他的刘海,将其牢牢地牵住,“我们走吧。”
“好。”为了不被拔掉头发,他努力低下头迁就少女的引领,并伸出右手将周雨霏环在怀中。
他们早已不是第一天这样偷偷幽会了。
转眼间,从闫文龙到达南山市的那一天算起,已经有一个多月了,眼看季节也从仲夏渐渐变得有了秋天的味道。闫文龙本领高强而又性格稳重,一个月来帮助七星会上上下下打点了不少要事,早已成功跻身会内最核心的成员之一。七星会的首脑周自忠也一直对他赞赏有加,甚至有人认为,这位新来的兄弟,已经到了能跟周自忠那三名元老级的左膀右臂相提并论的程度。还有人将他们并成为“大魔王麾下的四天王”。对于这种戏称,他从来只是一笑置之。与奸诈圆滑的公孙平、脾气暴躁的魏虎、以及神秘冷酷的秦越晨相比,他的这种谦虚和善的性格,在会内得到了一致的好人缘,人气甚至有超过另外三人的趋势。再加上,他现在也似乎是“魔王驸马”的不二人选。
“你听过蒋飞这个人吗?” 一阵闲聊过后,闫文龙开口向少女提出了困惑他已久的问题,这一天,他终于下定决心向她询问。那天晚上和秦越晨分开后,他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但是始终没有得到答案。而且,他也隐约觉得这个问题,是不能随便问别人的。
听到这个问题,周雨霏脸上欢快的神情便在一瞬间消失了。她张大嘴巴,脸色苍白,好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怎么了?”闫文龙也不安地抓住了周雨霏的手,“这个人怎么了?”
“为什么你会知道他?”
“秦越晨对我说的。”
“秦大哥?他……”周雨霏低下了头,双眼紧张地游移着,如果不是闫文龙此刻正抓着她的手,恐怕她就要开始咬自己的手指甲了。
“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提到这个人的时候,你会如此紧张?”
“因为……他……已经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
“你还是……不知道比较好。”
“是吗?”闫文龙轻轻抚摸着少女的头,并对她露出了让人安心的微笑,“如果你这么觉得,我就不再问了。”
“对不起。”少女将自己的头埋入闫文龙宽阔的胸膛,哀伤地说。
“为什么要道歉?”
“我对你想了不好的事情,原谅我吧。”
“只是‘想’而已,用不着道歉呀。而且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总之,我不介意。”
“啊,我现在不能说,等我觉得能说了,我就告诉你。”
“当然,我愿意等。”
“什么时候带我走?”
“呃?”
“别告诉我你已经忘了,还是说,你在我哥手下如鱼得水,再也不想离开这里了?”
“当然不会,不过现在还不行,等一切都结束了,我们就走。”
“嗯,我也愿意等。”
说完,他们两个在原地傻笑了起来。
“说起来,跟我聊聊秦越晨这个人吧,感觉很神秘,认识了这么久,我却一点都不了解。”
“你说那个人吗?”周雨霏眨了眨眼睛,“确实很神秘呀。”
“你也不知道吗?”闫文龙有些惊讶。
“也很难说不知道,只是不熟悉罢了。那个人是有一天突然出现的,自称是明月姐的堂兄,然后不知道为什么,我哥就非常信任他,对他委以重任,还专门派花氏兄弟形影不离地保护他。”
“你说的明月姐是?如果是秦明月的话,这个名字我倒也听到有人提起过一两次,不过这人是谁呢?”
“那可就说来话长了。”
原来,周自忠之前并不是七星会这个黑道组织的头目,原本这一带的老大是一个名叫秦五,人称五爷的人。以前南山市的治安很差,比现在更加混乱,各种名目的大汹道组织也比较多,其中和七星会关系最为剑拔弩张的团体正是之前被闫文龙他们收拾过的“老九”的人。有一次,老九纠集了一伙亡命之徒,在路上伏击了秦五和他的家人一行,当场杀了秦五和他手下好几个兄弟,只有他的独生女儿秦明月在掩护下独自逃走,后来滚落山涧,逃过一劫。落难的秦明月被周自忠所救,一开始被安置在乌老大旅社,由乌老大和他的伙计阿良一同照看。养好伤之后,才被周自忠接走。再后来,周自忠临危受命,将秦五的手下召集起来,对老九等人进行了报复,随后也打败了这一带的其他势力,并组织开办了七星夜总会的产业,这才最终确立下“山城之王”的地位。
“你说秦明月被你哥哥从旅社带走了,那后来呢?”
“因为怕老九他们寻仇,所以就藏到了一个隐秘的地方。我后来再也没见过明月姐。”
“藏了起来……”闫文龙若有所思地说道。
“过了一段时间,秦越晨就来了。据我哥说,秦越晨多年前离开南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