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里开始,就要自己步行了。”
六月淡蓝色的天空晴朗无云,只有一颗明晃晃的太阳挂在正当空,向大地投下刺眼的光芒。
穿着衬衫,将袖子挽起到肘部上方的青年抬起握着的左手,举到额头前方遮挡着毒辣的阳光。
“没想到这个鬼地方太阳这么毒,早知道就买一顶帽子好了。”一边抱怨着,青年掂了掂右手提着自己唯一的行李——一个黑色的铝制公文包,迈开步子,头也不回地超前走去,左手轻轻一甩,便将手中握着的已经被揉成一团的火车票丢进了旁边高高的草丛中。那车票上赫然写着:华荣市——南山市。
青年刚刚走出的那个位于火车道线上的简陋的临时站,显然并不是车票上所显示的终点。这件事,就连那位懒洋洋地站岗的检票员也觉得有些好奇,不过,鉴于这位年轻的旅客下车时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所以他也完全没有多问。拒这位检票员的心中可能会产生种种不同的猜想,但是,恐怕他绝对想不到,这个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竟然是因为得罪了车上的乘警长,而被同车厢的旅客劝下了车的。
然而,让他好奇的事情恐怕还不止于此,因为,同车的另一位旅客也在这个临时站下了车,而他的车票,同样是终点到南山市的。这个人看上去贼眉鼠眼,留着两撮稀疏的髭须,一看就是懂得见机行事的滑头,他可绝不是那种能做出得罪乘警长这种自寻死路的事来的人。那么他为什么要提前下车的理由,就没有人知道了。
在六月的骄阳下,青年独自一人提着铝制公文包走在两边连可以遮阴的树木都没有的乡间土路上,显得非常的辛苦。他现在所走的这条路,正是通往南山市的路,说起来,到南山市的直线距离,比起火车的弯曲的线路来说,还要更近一些,只不过从速度上讲,就要慢上许多了。
不知单纯是因为年轻,还是因为平时常家锻炼,拒走了很远的距离,青年的气息还是没有一丝紊乱,步调也始终如前,不一会儿,就已经将那个临时站附近的耕地和荒地远远抛在了身后,正在穿越一片不太大的杂树林。只要穿过这一小片森林,前面就可以看见他的目的地——围山而建的南山市了。
然而突然地,正前方的道路上多出了几个影子,很明显,那并不是树木,而是人的影子。而且不言自明地,面前的人一共有三个,他们并不是想要从这里通过,而是一字排开,将前进的路完全堵住了。
见到这个阵势,青年也站住了脚。然而,就在他着的同时,他的身后也出现了两个影子,其中一个,正是刚才跟着他下车的那个贼眉鼠眼的家伙,就这样,一瞬间,他就被五个人围住了。
“大哥,麻烦让个路呗?我赶时间。”青年轻描淡写地说道。
可是,面前的三个人却一言不发地看着他,脸上明显露出了不怀好意的表情,其中一个头发染成茶色的瘦高个还掂了掂手里的木棍。
“让路是吧——”茶色头发的男子咧开嘴说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什么地方——”青年歪着头想了想,说道,“不就是南山市咯。”
“既然如此,就该知道这里的规矩。”
“规矩?我是新来的,不知道哎。”
“他说他是新来的,不——知——道——”说着,茶发男子哈哈大笑起来,而且笑的前仰后合,引得身边的同伙也笑了起来,“不知道——”大笑表情在一瞬间变成了样子,他突然瞪圆了了眼睛走上前来,将木棍的前端顶在了青年的胸口,“我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今天念你是第一次,就给你打个八折,只要留下 块钱,就放你过去,否则——可别怪哥几个今天对你不客气!”
“冤枉啊,”青年露出了无辜的表情,“我身上可没有那么多钱啊!”
“哼哼,少拿别人当猴耍!”身后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厉声喝道,说话的正是那个贼眉鼠眼的家伙,“在车上的时候,买瓶水就从钱包里掏出一百块钱,那里面还有好几张大钞,以为别人都眼瞎了?”
“诶哟喂,”青年转过头,说道,“我是带了几百块钱,可那是我的全部家当啊,再说也就400块钱,我就是全交了也不够数啊,然后我还不得睡马路啊,您说呢,鼠哥?”
大概是因为长得确实像老鼠,所以当被青年如此称呼的时候,其他几个同伙也笑了,见此情景,鼻子已经有点被气歪的“鼠哥”大吼了一声:“笑什么笑,都给我闭嘴!”然后再度面向青年,“谁是你‘鼠哥’,别在这贫嘴,今天这 块钱你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
“哎呀哎呀,”青年皱了皱眉,“看来那个多管闲事的死警察并不是唬人啊,此地还真是民风淳朴啊!我身上只带了400块钱,他们却要我拿出 块钱,真是算数老师死得早了啊!”
“说什么你!”茶发男子瞪圆了眼睛,作势要打,但是却完全没有吓住青年。
“好好,”“鼠哥”见状拦住了茶发男子,“不交钱没问题,我看你在车上一直拎着这个宝贝箱子,现在也一直不撒手,可见里面肯定是装了什么贵重的好东西——钱就算了,今天,你把这个箱子放下,就可以平安走人。”
“想要这个吗?”青年轻蔑地一笑,将铝制公文包举到他们的面前,“箱子就在这里,”突然,他脸色一变,一股杀气油然生出,“就看你们有没有本事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