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了程老二的光,晚饭周扬是跟着剧组蹭的。
董齐想安排周扬到他家里住一晚上,周扬拒绝了,自己又不是没有家,何必住别人家里。
只是程老二是个不靠谱的,自从老太太和郝宁宁走后,之前那个保姆阿姨也辞职了,现在家里连个收拾打扫的都没有,只能自己动手。
冯安倒是想留下来帮忙,让周扬劝回去了,要是往常,留下来帮着收拾打扫倒也可以,眼下冯安还有一堆工作要做。
好在剧组几个女演员留下帮着简单收拾了一番,只是水平实在不敢恭维。
高处不胜寒,剧组刚走,房子又开了一天门窗,仅有的一点热气也所剩无几。
这两天一共也没睡几个时辰,周扬却精神的过分,死活也睡不着。
他起身到客厅喝水的时候,瞧见程老二鬼鬼祟祟的,怀里像是揣着什么东西出了门。
好奇的跟着出去之后,发现程老二进了旁边的小阁楼里,里边吵吵闹闹,几个声音都很熟悉。
他推门进去,程老二屁股刚坐下,一扭头,目瞪口呆支支吾吾的说道,“姐夫,我还以为你睡了!”
“太潮了,睡不习惯!”港岛的气候比之京城要湿润不少,最是养人,但对他这样的糙汉子可不怎么友好,他关上门,又扭头跟老胡和那祥点头致意,至于刘大有,他也没落下,“住的还习惯吧?”
老胡那祥和刘大有赶紧站起身来,相比之下,老胡更轻松一些,笑呵呵的回道,“这可是神仙一般的日子了,此间乐,不思蜀!”
周扬又问道,“你们这是才回来?”
程老二接话道,“剧组有些事,我和老胡他们准备商量一下。”
他不敢说老胡和那祥准备搬出去另外找个地方住,毕竟周扬来了,再住下去不合适。对程老二这个忘年交,俩人没有一点意见,但总顾忌自己的身份,不能给程老二作脸,也没必要人家以为程老二的朋友都是混吃混喝的无赖。
程老二把怀里揣着的酒瓶子拿出来摆到小桌子上,旁边还放着熟食小吃,看来四个老爷们是准备吃夜宵了。
周扬捡了把椅子凑上去,丝毫不见外的捏了一条卤鹅肠塞到嘴里,嚼了几口咽下去才心满意足的说道,“要说会享受,还得是你们几个!”
老胡拿起酒瓶给周扬倒了半杯,笑道,“晚上天凉,喝点酒暖暖身子,肚子里有食儿也能睡得安稳。”
刘大有插不进去话,他今天已经见识到了程老二这个姐夫的排场,心里连羡慕都升不起来,只剩下战战兢兢,也不上桌,拿着炉钩子通炉箅,等火苗窜出来之后才惊呼一声“坏了!”
煤块烧得旺,噼里啪啦的,见大伙都盯着他,刘大有才腼腆的解释道,“晚上又阴又潮,拿湿煤封住炉子,让它慢慢烧,后半夜烧透了,又暖又舒坦,一晚上都不觉得冷!”
周扬觉得这汉子有点憨,倒不像是个狡诈的,只是这做法却有欠妥当,“烧透了一晚上都不觉得冷,烧不透,可就一辈子都不知道冷!”
这间小阁楼摆放着杂物,大概是连保姆阿姨都懒得住的,闭塞狭窄,本来空气流通就不好,这要是炉子烧不通畅,搞不好就是一氧化碳中毒。
他恍然,摇头失笑,“你们几个心思太重了,我来这边办点事,过段时间就回去,港岛这块,还是任由你们几个大显身手,不用太外道,跟住自己家一样就成。”
不管是老胡还是老那,亦或刘大有,都是抿着嘴不说话,周扬也无法,背井离乡,心思敏感一些在所难免。
“对了,老胡现在操起老本行没有?”
老胡兴奋的搓搓手,抿了一口小酒儿,说道,“马马虎虎吧,港岛这边的人信这个,我之前对风水上还有些研究,总算不至于坐蜡。”
他一开始是跟着程老二在剧组混的,拍一些鬼神之类的电影,他的专业知识没少派上用场,一套又一套的讲究都是言之有物,唬的导演一愣一愣的,张口闭口称他大师,后来更是把他介绍给不少有钱人断风水看命理。
之前对老胡推崇备至的程老二提起这个倒气不打一处来,老胡不务正业,他算是失了一个臂助,要不是念在两人交情深,程老二早就掀桌子了。
程老二不满的嘟囔道,“屁的大师,都是蒙人的玩意儿,信的人都是脑子秀逗了!”
虽说老胡有师承,师父更是指着这行从旧社会混过饭吃的,肚子里确实有些东西,但迷信就是迷信,都是哄人那一套,程老二如今总算看清了。
“这老小子的把戏倒也简单,不管给谁批八字看命理都是一套说辞,皱眉瞪眼咂摸嘴,我观你命相恐有一大劫,劫难过后,人生尽是坦途,富贵荣华到终老,就他娘的没变过!”
最可气的这老东西竟没被人拆穿过,这才是程老二最糊涂的。
老胡嘿嘿笑着却也不解释,他这套说辞可是祖师爷传下来的,百试百灵,套到任何人身上都灵验得很。
人都喜欢听奉承话,顺风水水荣华富贵到终老谁不喜欢,要算命的人所求不就是这个。
至于大劫还是要有的,若是没有,怎么显出他身为先生的本事?
只是他从来不肯帮人破解灾劫,他也有说辞,人力有时而穷,何况他们这行干的已经是泄露天机的活儿,不能再沾染因果。
找他算过命的,要是之后真顺风顺水荣华富贵自然是他算得准,要是相反,那不好意思,你命中的大劫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