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恂的帐里,哗啦啦地,响着牙牌碰撞的声音。听着很热闹,可是,桌上的四人的注意力都不在派上。甚至,这个张煌言根本就不会玩这个东西。
他们正在沉思,正在想刚才,侯恂对左良玉的分析。
接着,侯恂又道:现在,这左良玉依然是如惊弓之鸟,他生怕朝廷会收他的兵权,对他下手。
唐显悦哼了一声,道:哼!这个家伙就是做贼心虚!他本来就是佣兵自重,不臣之心,昭然若揭!
不,此人不会谋反。张煌言突然低声道。
为何?侯恂问道。
下午,侯恂已经知道了左良玉的想法,知道他都已经是命不久矣,一定不想谋反。至少是现在还不想,可是,这张煌言怎么这么确认,左良玉不会谋反呢?
张煌言道:今日,饮宴之时,有人给了我这张纸条。
说完,张煌言从袖口中,拿出了那张纸条,并放在桌上,众人一起围观。
只见纸条上一行隽秀的小楷放心饮宴四个字。
这是谁写的?袁继咸和唐显悦,两人异口同声。
侯恂笑着说:还能是谁写的,哈哈,你们看看玄著怀中的,那方手帕就知道了。
两人听了,登时就明白了,这纸条是董小宛写的。没错,那字迹与董小宛防帕上的字体,别无二致。
原来,这细心的董小宛已经猜到,侯恂等人会非常小心地观察左良玉。为了能让他们放心,董小宛写了这纸条,并想办法将此物交给了张煌言。
侯恂继续说道:今日,我与左良玉说了不少话。他也是说出了肺腑之言,他现在对于朝廷的猜忌心很重。现在,朝廷要他进兵四川,剿灭西贼。
可是,他很犹豫,他认为,败了,他怕落一个孙传庭的下场;胜了,他又怕自己这良玉变蓝玉,哎
最后,侯恂轻叹一声。正所谓,疑心生暗鬼。现在的左良玉和朝廷,两方都在猜忌对方。如此下去,左良玉没有反的心也会产生反心,朝廷不想裁撤也必须裁撤。
听了侯恂的话,并知道了左良玉的想法,众人都是一阵沉默。
就在这牙牌一阵哗啦作响中,突然,侯恂语重心长地说了一句话。
玄著,这董小姐,你可不能负呀
这话说的,让张煌言的脸一红。
侯恂又道:哦,对了!玄著,今天,左良玉倒是和我说了一件事。这里,我要先向你道喜了。
道喜?张煌言问道:侯大人,我何喜之有?
天大的喜事!宁南伯左良玉和他的女儿,左羡梅,都相中你了!
啊!三人听了,都是张大了嘴巴。
张煌言有些吃惊地说道:侯大人,您,您莫要开在下的玩笑呀!
玩笑?宁南伯女儿的婚事,我哪里敢开玩笑呀,哈哈。侯恂笑着说道。
接着,侯恂又将左羡梅选丈夫的事情说了,袁继咸和唐显悦听得,看着张煌言一脸坏笑。而张煌言的脸是越来越红,暗骂自己道,为什么非要显这个射箭的本事。
这下倒好,让左良玉的女儿看上了。
这时,张煌言回想了起来,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射箭之后,那左良玉一副见到神兽的表情。这也难怪,他是看到把女儿嫁出去的希望了。
侯恂笑道:玄著,哈哈,现在,这两位奇女子都为你倾心,好呀,好啊!
一边说,还一边拍着张煌言的肩膀。眼神之中,全是你小子行呀!的味道。
张煌言舔了舔发干的嘴唇,一脸不好意思。
说归说,笑归笑,这大事最重要。
袁继咸担心节外生枝,便说道:侯大人,现在的情况有些复杂了,而且是越来越复杂。我看,如果没什么事情,我们尽快离开这里吧
侯恂点点头,同意了这个意见。虽然现在气氛融洽,但其中也是暗流涌动,谁又能保证不会瞬间遭遇突变呢?想来想去,这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还早点回去的好。
逃命容易,左良玉现在也是巴不得他们离开,可问题是,侯恂此行的的目的还没有达成。
侯恂皱着眉,好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一般说道:再等两天吧,最多两天
袁继咸道:侯大人,如果左良玉不放左梦庚,您就是留下二十天,二百天,也无济于事呀!
侯恂摇摇头道:其实,此次,让左梦庚入朝,只是第二重要的事情。
众人听侯恂如此说,都有些不明白。
袁继咸继续问道:侯大人,您此来,不就是要左梦庚入朝,左良玉入川吗?现在,左良玉也愿意从宜昌进军。两个事情,虽是一成一败,不过,也是有了着落,您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侯恂颇有深意的笑道:嗯,袁大人说的没错,虽说现在左良玉同意进兵入川,不过嘛,这入川,和入川,他不一样啊!哈哈哈!
一阵让人摸不到头脑的大笑之后,侯恂又正色道:煌言,今日董小宛给送信,你看方便的时候,去拜访一下,算是回礼了。
张煌言听了,脸上又是一红。
而此时,在左良玉的帅帐之中,左梦庚、马士秀以及刚才几个,陪着一起在内帐喝酒的几个将领,也在进行着头脑风暴。
一个将领,借着酒劲,上来就问:大帅,您和那老猴子聊了一个下午,这一百万两军饷,要下来了没有?
左良玉厌恶地看了他一眼,那个家伙登时收起了期待且猥琐的表情。看到这一幕,所有人的心里都明白了,结果就是,左良玉没有要下来。
左良玉道:今天下午,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