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旋了一圈,得意洋洋地道:“看看,这就是我的书房,好不好看?”
穆念慈眼光转过四周,奇道:“怎么会是这样子的?好像是小孩子用的……”
我笑道:“这是我六岁时自己布置的,父王说好看,我就一直没变过。”
穆念慈一怔,苦笑道:“可你现在不是六岁了呀,怎么可以还是老样子呢?”
怎么不能?我故意的,保留所有小礼物,证明我念旧。这儿就是给我那些弟弟妹妹们玩的,我的小堂妹灿灿就爱来这里。小女孩本来就很可爱,加上对我的地位没威胁,就更可爱了,为了灿灿一个人我都会继续收集玩具。
我缓缓说道:“我不喜欢改变,我见惯了这个样子,就希望一直保持下去,看到一切都是老样子,我觉得我又回到了从前,无忧无虑的童年。如果可能,我希望时间能停止在我三岁的时候,那时我每天只需要想怎么玩,每天等父王下朝回来给我讲故事,每天都过得很开心。人要是可以不长大多好啊,就不会有烦恼了。”感慨一下,再度振作精神,“给你看看我的收藏品。这个帕子,这个骨片,这个小弓,还有这些,都是我六岁时跟父王去草原,在那认识的小朋友们送给我的,这顶兔皮帽子,是我八岁的时候第一次跟父王去打猎,我自己射到了一只兔子,做了烤兔子,皮就做了这顶帽子。还有这些,啦啦啦啦,十三条狐狸皮,都是我冬天去打猎积的,我要再猎到些狐狸,就可以给我妈做狐皮裘了,就是毛色不纯,你看到了,这些狐狸皮各种颜色都有,就一条是白的,还不纯正……”
赵普半部《论语》治天下,我拿一本《韩非子》就行了。《解老》篇里有一句:“夫物之待饰而后行者,其质不美也。是以父子之间,其礼朴而不明,故曰礼薄也。……实厚者貌薄,父子之礼是也。由是观之,礼繁者,实心衰也。”太对了。我对包氏没有感情,所以人在中都时才要坚持每天晨昏定省,在外人面前,更是一有机会就表现我的孝心,因此,所有人都说是包氏不好,儿子那么孝顺还经常无故责骂。包氏偶尔会半夜出发去郊外的寺庙上香,那天我肯定是不会去向赵王请安的,因为没必要,不去他不会认为我不孝,去了也没什么话好说,反正每晚他都会在书房教我权术。(想看父子相处情形的,建议去晋江看旷野之月的《乱世父子情》,那书感情真挚,是言情精品,缺点就是情节仿造83版、08版,以致许多漏洞。我这里要写他们父子两单独相处的话,肯定是商量怎么害人。都是大人了,冷不冷、饿不饿这类话与其说是关心,不如说是当对方是傻子)
包氏来时,我正在炫耀,给穆念慈看我的万花筒,她惊奇不己,我得意地道:“好看吧?这本来是一对的,它们夫妻被我那狠心的福昌小堂妹拆散了,劳燕双飞……”
包氏接口道:“灿儿四年前才三岁,正是喜欢玩的时候,你怜惜它们夫妻,怎么不把两个都送给她呢?你多大了,还跟小孩子争。”
闻言我不禁微皱眉头,灿灿的名字是我叫的,女孩儿的闺名,怎么能随便说给外人呢?她的封号是福昌郡主,这么多年了,包氏还是适应不了皇家规矩。都这个时候了,也没必要再跟她吵,我当做没听见,只道:“这是我的嘛,西域之西万里的地方才能造出这个,我好不容易才买到的,被那小丫头抢去了一个我就已经心疼死了,这个也给她我就没了,我的收藏就要少一样了,而且这个很贵的,我买时花了一百两呢。”
虽然这个和镜子都是我在夏州的小研究所——“小小百工坊”搞出来的,我还是找了个番僧去卖,说是从西方贩来的,以抬高价格。造出玻璃就是好,我有现代那种明晃晃的镜子用了,铜镜实在太不清楚了。只造了一百面镜子,绝大部分被工匠自己拿回家去讨好夫人了,我就要了五面,还送给赵王、包氏各一面。不过我们大量制造假琥珀卖,这样的利润都足以支持研究所的运转了,过几年我的小计划完成后,还是要造镜子,爱美是女人的天性,暴利啊。
穆念氏见礼。包氏扶起她,执着她手,越看越喜欢,温言闲话家常。
包氏身后还跟了两只尾巴——李元妃派来的姬人,站在门口,畏畏缩缩的,想进又不敢进。我还说这几天她们怎么好乖呢,没冒出来碍眼,原来是去讨好包氏了。
我并不理会她们,只道:“妈,二楼风景好,我们上去说吧。”转身先行,带她俩上楼。还是包氏一努嘴,示意二姬跟上。
这二楼不让丫鬟进,都是我的侍读们打扫的,因为,我那么多侍读啊,已经让他们免费读书了,难道还要供他们白吃白喝白住?给我干活!
两个侍读已经生起旺旺的炭火,在中间放了张圆桌,桌上摆好满满的点心水果,都是我爱吃的,乐仙干果子叉袋儿有榛子、梨肉、圆眼、大蒸枣,缕金香药有甘草花儿、朱砂圆子、白术人参、橄榄花儿,雕花蜜煎有雕花笋、雕花梅球儿、青梅荷叶儿、密冬瓜鱼儿,砌香咸酸有砌香萱花柳儿、香药藤花、姜丝梅、水红姜,就告退下楼候命了。
二楼才是我的书房,没什么分心的摆设,就是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