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凭什么?自己才四十多岁,再嫁了个老头中风了,行动都不自如。老头的女儿也都三十七八的人了,老头的工资自己一分钱都摸不着。如今怎么安排,这是事关自己后半生的大事,绝对不能说叫自己滚蛋就滚蛋。
她特别笃定,“我没病!我很确定我没病。”然后就直接起身,也不哭了,“那个……我跟小林之间有点误会,这个我们私下能解决……”
怕林雨桐继续追着这个问题,以这个人的愣头青劲儿,估摸着把当时说的每句话都敢在这里复述出来。因此上,她突然觉得,在这里找领导要说法,是非常愚蠢的做法。
暂时就这样吧!便是要调动,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尤其是自己在这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之后,想调动更加难上加难。
校长只笑了笑,“那李老师就去忙吧!高二组的考试成绩我很关注,咱们学校的老师,整体专业能力是没有问题的。始终保持在最低分数的也就那么几个人。咱们做老师的,比别人都明白,这考试,有第一名就有最后一名。可要是最后一名老是同一个人,是不是就有些不合适。毕竟,我们是老师,不是学生。你说呢?”
人家不提这个,只拿成绩说事。李晓娜一句话都不能说,直接往出就走。
林雨桐让开门口的位置,很客气的看着她出去,还不忘嘱咐一句:“李老师,您慢走。”
态度谦和客气,脸上笑的完美无瑕。
这臭丫头!别叫我逮住机会,否则我撕了你这张脸。
等林雨桐把门关了,王校长才说,“你这个小林,做事太莽撞了。”
老周就接话,“这孩子就是没心眼,莽的很。”然后竖目立眉对着林雨桐,“怎么回事?受了委屈不能跟我们先说吗?这里哪个不是你的老师?你还被欺负了?”
没错,这里坐着除了校长,剩下的都是学校的钉子户。
从王校长,到董主任,再到老周,都是她当年读高中的时候就在学校的。
老周这么一说,那你说,王校长和董主任还说啥?这是自己的学生,你们不护着?
老周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说林雨桐,“干活去吧,怵在这里干什么?等着领奖呢?”
林雨桐直接吐舌头,从里面给窜出来了。
然后没事了,该干嘛干嘛?
从这栋楼到那栋楼,路过水房的时候,听到有人提起自己的名字,脚步慢了一点,听到一个不算熟悉的声音在那里说话,“……那个林雨桐老师肯定没事,她是这学校的学生,这学校的老底子老师都是她的老师,她是堡垒户那一边的……你不知道,新校长大学毕业也在这个学校先干了两年,才被调走的,他说是外来的,其实早三十年,他就在这里教过书了,一样是地地道道的老根子了……外来的在里面摆布不开……”
林雨桐:“……”是俩实习生在这里说话,了解的比自己都详细。自己就不知道校长还曾在这个学校呆过两年。
算了!随便吧。一个学校而已,这个派那个派的,估计是为了评职称的时候抱团取暖的。不过以这位校长先生如今的干劲,他不会喜欢因为这种派别而引发的争斗。估计谁被抓住了错处就得呲谁的。
自己不可能被人抓住错处,这件事一闹,自己就出名了。等闲也没人觉得自己资历浅,使唤自己。就跟之前一样,路过一个并不熟悉的办公室,里面坐着清一色四十多岁的老师,饮水机没水了,然后就被拦住:“小林呀,你年轻,帮着换个水。”
女老师还罢了,男老师四十岁冒个头,真就老到不能动了吗?
自己不爱计较,对自己而言,一桶水而已,也不沉,说换了就换了。
结果隔了一天,自己去拿印好的卷子,才出来就被人喊:“小林呀,下午你过来帮着换个水,这点水估计下午得没?”
有没有搞错?弄不动可以,随便喊个男学生都行。一个个五大三粗的大小伙子,一个人弄不动两人抬着也起来了。刚好赶上自己路过,抓个年轻壮丁无所谓。可提前预定好,指着自己专门跑过去给你们换水?没这道理呀!她当时假装没听见。
竟然放学后开会人家还说了,“小林呀,换一桶水而已……”
我下课的时间很清闲吗?看在对方年纪大,虽然没教过自己,但她也好声好气的,“下课能活动活动,我是巴不得的。可您不带班主任不知道,我哪有活动活动的时间……”
然后钱静就说:“忙的跟什么似得,弄一班小祖宗都塞给她,新手上路,不出差错就不错了……换水呀!下次换不了喊我去!我家的水桶是我自己换的,你们家的不是?”才怪!
快退休的病人都能自己换,四十出头的你们到底是多娇弱?
类似的事不时的冒出来,中午吃饭的时候这个说带个饭,那个说顺便刷一下碗,要么就是取卷子的时候帮着取一下,可艺考班的教室跟对方不顺路,回回得跑着来回,就为了去更里面的教室给人家送卷子。
还有开会了没带本子,站在门口不动,只等着年轻的过来然后指挥一句:你去帮我拿个本子,在办公桌哪个抽屉里。
有那站着不动地方的工夫,你不就取回来了吗?哪里来的那么些臭毛病。
事没有一件是大事,但随时随地都会冒出来‘师者’的指使,烦的很。
这回之后,消停了。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成色的人,就都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