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顾老爷的伤势确实并无大碍后,凤卿才是放心的走了出去。
半月清泠,月色笼罩了一地。
后面顾之昀见着凤卿刚才好似有心事的样子,便也随着凤卿走了出来。
此时见着凤卿静站在院中沉思的样子,再想起之前未见到她的身影,顾之昀才是上前问道:“阿卿,晚上还发生什么事情了么?”
凤卿侧首看着身旁的顾之昀,微微蹙眉,沉声道:“刚才我好像看见重湛了。可是当我追上去的时候,那个人却又不是他。”
顾之昀想起岺州城外悬崖下两个男子的脚印,可是看着凤卿若有所思的样子,顾之昀却还是不由浅笑着宽慰她道:“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摔下来,就算没事也要受了重伤。岺州距离洛水城路程也不短,重湛不一定能到这里来。而且你不也说追上去以后才发现是认错了人么。那就真的是认错人了。”
想着顾之昀说的话也有道理,更何况当时是自己亲自带人去追,中间也没出什么其他状况,看来确实是自己认错人了。
而待顾之昀看着凤卿回到南大人安排的院落休息后,他原本带着的浅笑不由渐渐消失,面色沉如水,转身便是出了院落。
可不曾想,顾之昀身形才动,却惊觉身后院落一角的树上好像有异,心头忽然闪过刚才凤卿说到的事情,电光石闪间,顾之昀已经迅猛朝着树上攻去。
而就在顾之昀身形刚动的同时,树上亦是迅猛射出一道白光,顾之昀反手拦下,那白光入手的瞬间,竟好似是纸质的。瞬息间,顾之昀已经毫不停歇的往树上探去,却也只看见一名负面的黑衣人急退而去。
黑衣人对挡顾之昀几招,却并不做纠缠,似乎是不想引来其他人,在与顾之昀一招退开后,黑衣人便是身形急纵地往后掠去。
“顾三公子,在下前来并无恶意,只是与公子送一封信。如今信已送到,在下也告辞了。”
说罢,黑衣人便是毫不恋战地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顾之昀在刚才与黑衣人的过招中也是察觉到黑衣人招招闪躲,并没有攻击的意思,此时再听了黑衣人的话,便也没有追去。
趁着月色,顾之昀低头看向手中刚才接下的“暗器”,确是一张被摺得整整齐齐的纸。
刚才那黑衣人虽然特意隐去了自己原本的声音,可顾之昀却还是从中听出了那似曾相识的感觉。
眸光微闪,顾之昀回了休息的地方将那封信展开来一看,却是不由微微蹙眉,沉思了一会便是将信烧掉,而后不由轻叹一声,负手站在窗边,望着天上此时被薄云半遮掩了的弦月,却是继续沉思。
再说那与顾之昀对招一下便飞身撤离的黑衣人,此时却是回到一处僻静的小院子中。
院子里,能看见屋中正亮着晕黄的光线,门边,亦有一名墨衣男子正静然伫立。
“信给他了?”男子的声音清冷,而趁着此时露出云朵洒落的月光,却见的门前墨衣男子正是重湛。
而那黑衣人也正是那日随着重湛一起跳下悬崖的黎熙。
“公子放心,信是属下亲自交给顾三公子的。”
重湛点一点头,便是转身走回屋内。
院落中,黎熙看着重湛行走的有些迟缓的身影,迟疑一下,却终是忍不住上前几步,问道:“公子,你真的不亲自去看下她么?”
她,虽然没说名字,可他们都知道是谁。
果然,听见黎熙的话,重湛身形顿了一下,沉默一会,才是摆一摆手道:“不见也罢,相见不如不见。”
相见不如不见,有些人如今只能用来静静放在心中,但是却不能看见不能碰触,只能想念。
听着重湛这样说,黎熙似是想起叶子安,亦是沉默一下,才是恭敬退下。
黎熙退下后,屋子里重伤未愈地重湛缓缓坐下,看着烛光浅影,亦是难掩几分落寞,可更多的却是安然接受这一切的坦然。
都说世事难料,有些事情就好似冥冥中已经被注定。
就像那些似真似假的梦境。而他原本以为的梦,在他与伊雅坠下悬崖以后,在他昏迷的那几天里,那些梦境就好像他真是的经历过一样,就是醒来后,亦让他觉得仿若是再生为人一般。
以往他只是梦见一些片段,而那一次,他的那个很是逼真的梦境竟将那些片段全部串联了起来。
想起梦中凤卿跳崖以后,自己虽然登上了九五之位,可是却始终都不快乐。尤其是当他看见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伊雅时,那种不快乐放入沉闷得让他快要疯掉了。
可就算梦中他埋怨伊雅背着自己逼死了凤卿,可是他还是封了伊雅为皇后,当他看着在自己登基那天,伊子瑄当着伊雅的面跳下了城墙以身殉国,看着伊雅瞬间苍白的面色,难掩的痛苦时,他心中却是闪过了一丝快感。那时重湛似乎能够清晰的感受到梦中自己的想法,既然伊雅逼死了自己最爱的人,如今她最爱的人将她抛弃甚至因她而死,她的痛苦应该不会比自己少吧。
梦中伊雅总是对他说爱,总是说他不像以前那样爱她了。每当此时,他就会看见梦中的自己笑着对伊雅说,“傻瓜,我最爱的就是你啊。”
可是,在那个梦中,重湛却是再也无法容忍自己捡到伊雅,所以他渐渐的不再见她,开始躲着她,疏远她,然后当伊雅闹来时,他便是面无表情的将她打入了冷宫,刺了一杯毒酒。
那个时候,重湛感觉到梦中的自己感受到了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