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镇定了半天的阿敏才回到屋里。
胤禛批完折子,放下手中的笔,望着一旁捧着书的阿敏,凝神想了好一阵子,说道:“月底,爷过生日。”
“嗯?”正看的入神的阿敏突然听到胤禛的话,忙放下手中的书,趴回桌边:“爷忙完了?嗯,这事奴婢也正想问爷呢,按惯例府中是怎么安排的?”
这事,阿敏也盘算了好一段时日。
宋氏到是拉过她说一起绣一个什么东西,阿敏哪里敢去掺和,要真的动手,不毁了人家的心血才怪。平日也没要花钱的时候,要买什么都是胤禛叫人去办了,包括府里有人过生日什么的,都是他一早叫人备好送来的东西,自己从来没操过心,他也没给过多余的银子。每月的份例什么的,就那么一二十两银子,除了叫墨玉偶尔找厨房加个餐采买点吃的,有碎银子随手都给了几个丫头或者府里的下人们,根本没留过存余。这会到了胤禛自己过生日,实在是想不出该送什么好了。
“外头的应酬有福晋打理,内府各院也会寻个时间聚一聚。”
“哦……要不要备礼物?”
胤禛失笑:“呵,你说呢?”
“就这个头疼啊,奴婢吃的用的穿的,花的银子都是爷给的。”阿敏望天,翻翻眼,继续说道:“人也是爷的,还要备什么礼物啊?”
胤禛只笑,不说话,盯着阿敏。
阿敏眼珠转转,笑道:“实在是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爷,要不然象去年一样,爷寻奴婢个错,把奴婢囚庄子上去得了,奴婢省了心,也省得到时候府里人一多一热闹,奴婢又给爷惹事。”
“啪”一声,胤禛将手中一直拿着的折子狠狠摔到桌上。他没想到阿敏竟又提起这事:“你永远都忘不了那晚,心中一直还在记恨爷,是么?”
阿敏虽是不经意当玩笑说出的这话,却也还有一点的原因的确是心中还没完全放下。此时见了胤禛气恼的模样,也不敢接话茬儿继续说下去,讪笑着说道:“哪有哪有,当笑话讲讲而已,爷别当真啊。爷,说真的,奴婢确实不知道该送什么。”
“弘昀过生日你可上心!”胤禛愤愤不平。
弘昀生日时,除了胤禛帮手备的礼物,阿敏还专门画了图样,找府里的工匠研究了好几日,做了个整蛊盒子给弘昀,就是那种一开盒子就弹出个东西的玩艺。放到二十一世纪,十块八块就能买一个的东西,在古代做起来着实费了一番力气。最主要是做不出弹簧的效果,后来没办法,阿敏只好用气压替代,撑架换成了几个折叠可伸缩的扁木条。打开盒子后,在尾部用手一顶,用压力顶出,算是个半自动的小东西吧。除了半自动和弹出的扁木条不是太经用,时常要换新的外,其它方面可算相当精致。弘昀一个古代的小孩子,哪见过这种玩艺,自是爱不释手,玩了好几日才罢休。
“额……那个,就是找府里的工匠,弄的边角废料什么的做的个小东西,又不值什么钱。哄哄小孩子还行,那种东西送给爷?旁人见了不笑死啊!”
“哼!爷会帮你备好礼单物品,到时候你随她们一起送来即可。旁的,你自己想罢。”
“哦,知道了。那奴婢再想想呗。”阿敏心中猛翻白眼,这不是没事找事的典范么!哪儿有自己非找人要礼物的!谁欠你似的!
“爷跟你说过多少次,没人的时候不要这么拘着!一口一个奴婢,一身的奴才气!自甘下贱!”听到阿敏无可奈何只好认命般的口吻,胤禛无名火愈烧愈旺,讲出的话也愈发难听起来。
阿敏下意识中,本就是一直想用称呼来提醒自己与胤禛的距离。虽然胤禛的确不止一次让她放松,她却无法真正轻松。
这会居然被胤禛指着鼻子骂下贱,直戳心底的痛处,阿敏心头火起:“奴婢有自知之明,奴婢没眼力劲,看不出爷什么时候高兴,什么时候会生气。奴婢怕爷哪天一个气不顺,又说奴婢没规矩,到时候又要罚跪又要抄书!”
“你还有理了?!那日爷跟你讲了那么多道理,你可听进去一星半点?你在外人面前那般无状,万一被有心人拿来说事,你是想受家法还是让爷休了你?”
“要不奴婢怎么求爷干脆寻个错,把奴婢送去庄子呢!奴婢不知轻重也不是一日两日的毛病了!府里外人一多,奴婢不定又会干出什么丢人现眼的事儿来!”
胤禛见阿敏胡搅蛮缠起来,愈是火大。“你不知轻重?你那是不用心!不对!你是用心了,是把心都用到跟爷作对上了!你好端端在院子里待着,到哪里去见外人?你不存心出去现眼,谁还能抓你出去现眼不成?”
“爷别给奴婢扣那么大顶帽子!奴婢哪有那个胆子,敢存心跟爷作对!奴婢就是不怕爷的家法,还怕爷休了奴婢呢!”
“你!”胤禛被阿敏气的一时讲不出话来。“啪”一拍桌子,喝道:“你不讲爷到忘了,十日已过,你抄的《女诫》呢?”
阿敏爬起,从榻旁的柜子里抱出一大摞纸本,扔在榻上。“一百份,都在这里了,请爷检查吧!”
胤禛一瞧,装订的到漂亮,每本还做了封皮,画着图样,雅致精巧。心火稍息,说道:“抄了百遍,该记得内容了吧?你刚才跟爷顶撞,就没想想‘敬慎’讲的什么?”
“爷一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