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陡便加强了掌心功力,天之佛眉头皱得更紧,他这分明是不将自己性命放在心上,他本是她要除去之人,可此时,心中竟只有救意,并无杀念,他再这般下去,连十日也撑不下。纵使有天之厉众人续命,可终不弱他本身命体抗病更好。
陡然周身凝聚一股强硬佛力,从背心急行逼出。
掌心下突然两股雄浑元气相交,天之厉只觉掌竟被避离,本还平静的眸色冷沉一凝,没有他之护法,她如此轮轴转,一个个疗病下去,势必重伤自己,也未细思为何他心里不允许她如此强行,霎时掌心爆出黑色闇气,彭得一声重新按在了她背心。
天之佛功力突然被逼回了体内,这股功力,眸色震惊一变,下意识便要回头确认心头猜测,一声威霸强硬之密语蓦地阻止了动作。
“你猜得不错,护法之人是吾。想与吾见面,也不必急于现在,日后吾会一直在尹都。继续为你吾的子民治病。”
天之佛听他言语丝毫不改诳妄,不用再看也确认是天之厉无疑,如此言语也只有他说得出来,虽怒气陡被挑起,但多日盘踞心头,自己也未意识到的沉凝不安却莫名的因他一句话变得安稳。
发觉如此情形,眉心蹙了蹙,天之佛本欲回斥的言语却突然说不出来,心头一堵,厌恶烦操冷冷“嗯”了一声。
天之厉闻声,眸底威严深沉一凝,同时有一丝自己未意识到的淡笑闪过。她在生气他的伪装身份,却不告诉她吗?原来你也会生气。潜伏许久,对战千年,见识够了你身为佛者的冷硬无情,当真与韦驮修界那座玉石雕毫无差别。
你所信仰的天道让你变成了一块又冷又硬的石头。如今,吾,你未来许久要遵从的天,允你在死前享受作为楼至韦驮该有的七情六欲,这才不枉你现身尘寰一遭。
见她已经抬掌挥出功力,开始了新一轮的治病之举,天之厉依然伪装着的魑岳微动步子,移站在硬塌能看清她面色变化的地方。如此方可根据她体内运行的功力情况,来增减他灌注的护法之力。
她所谓的详细办法,竟是要以己身功力一一治愈所有人,如此最好的护法之人非他莫属。 她需护法,却不传信让他来此,宁可自伤,也不领他之情,虽此事本是为了厉族而为,当真傲绝顽固到了极点。依她这逞强绝不在他面前露弱的个性,治疗后续必会隐藏功体情况,细微变化,还须他如此品夺。
他伪装不现身,便是不想影响她之心绪,二人敌对至今仍在她心中未消的较量,不应该成为影响疫症解决的绊脚石。如今诸事按部就班,皆照她之安排进入既定程序,他现身也不会造成大的波动。借方才她强逼退魑岳,正是他说出真实身份良机。灌注功力已到一半,再也不能换人。她别无选择,只能接受他之护法。
按照那封信的日期,他根本不可能现在出现在尹都,除非他早就来了此地,而信是伪装成他的鬼邪所写。他想要做什么?既然来了,却不现身,或者,难道除了第一日所见后,三日未再见的魑岳一直都是他伪装?
天之佛治疗这五人间,思绪紊动,想到这里,陡便又否绝,暗蹙了眉头。天之厉沉稳为事,不会如此做浪费时间,便也只剩下了一个可能,他先伪装成了一名病重者,混入诸人中,亲自了解各处情况,今日得知她要开始治病,才密令魑岳,替换了身份。
随后二人再无动静,各自凝神专注在自己要做之事上,大厅内金色佛光不时耀眼刺目,不时又恢复柔和之势。
一波一波染病的士卒取代了已经治愈好的,暗影严肃高效地安排这轮换,如今晓得了天之佛竟是如此治病,心底敬意越发浓重,尽可能地缩短人员交替间的时间,以便在同样的时间内救治更多的人,也可减少她功体损耗。
治疗中,午后悄然而逝,渐渐到了黄昏,斜阳铺洒了一地橘红色光华,治疗的二人专注无觉,天色又继续暗了下去,夜色降临,天之厉转眸间才发觉,见运使功力的天之佛并无休息打算,眸光一闪,一掌顿时聚集了浩然王厉元气,代替双掌之功,暂先撤出了另一掌,飞射一道光力,点燃了大厅内灯烛,照得黑漆漆的厅内顿时亮如白昼。
天之佛这才发觉已经入了夜,大半日间将士交替,不知已治愈多少,在当前五人无事落塌离开后,暂压功力在身,维持金莲敛藏元气,凝沉密语问了一句:“多少人了?”
天之厉见她面色并无疲惫,周身功力亦充沛,平静出声:“一万五。”
天之佛眉心一拧,如此速度才只一万五,她高估了自己的速度。
天之厉见到她神色,若有所思一凝眸问道:“有何不对?”
天之佛亦未隐瞒,如实道:“太慢了。吾本预计明日天亮时,治愈所有将士,随后救治普通百姓。你详细统计过,分在西城疫症突变的将士有四万人。”
天之厉从侧面,见她在做什么决定紊动的眸色,皱了皱眉,不假思索便道:“这已是你功体极限。”
天之佛怔了一怔,未料到她竭尽所能隐藏真实情况,仍然被他看了出来,一转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