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靠近朝阳殿,路上遇到的人越多,而且不仅仅只是女眷了,宁香莲可以明显的感觉很多年轻男子的目光在看到楚月瑛的一瞬间,都有垂涎、或者不屑的挪开了眼。
她身边的楚月瑛身体越僵硬,就如她第一次见到时那般,仿佛一只防备的小刺猬,身上所有的刺都竖了起来,提醒着所有人不要轻易招惹她。
这孩子防备心真重,她心里很不是滋味,转眼就看到了东张西望,像是在寻人的宋言良,那宋言良也看到了她们,准确来说,看到了瑛姐儿,他的眼神中闪过一刹那的惊艳,之后很快就变成了晦涩,脸上的表情很不自然,还有着些不甘。
真倒霉,宁香莲暗骂道了一句,心里犯起了嘀咕和防备,这无良的东西该不会故意在这里等瑛姐儿的吧。她可是知道,承恩侯那些个人可不甘心退了婚,暗挫挫的打着主意,让他放下身段来哄瑛姐儿的。
还好,宋言良估计是猜出了她的身份,迟疑了很久,最终也没有走过来,但他的目光一直跟随着瑛姐儿,紧紧不放。
虽然瑛姐儿目不斜视,好像没看到他一般,但从瑛姐儿僵硬的手上,她知道瑛姐儿比她还要紧张。她不由得抓紧了楚月瑛的手,低声道:“等会儿,不管有什么事,你都不要离开我身边。”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楚玉容把承恩侯夫人和楚家人凑和到一起,说的什么讲和,她可不信承恩侯府能委屈宋言良接纳楚云雁,或者将就庶女、二房嫡女之类的。
极大的可能性,是她们是在看到了楚长铮的坚定退婚的态度之后,觉得楚长铮还是非常重视瑛姐儿的,才不想放弃一个可以与楚长铮联姻的机会,以及错失一个能拿捏住楚长铮的筹码。
瑛姐儿给人的感觉再凶悍无礼,豁得出去,但也是个姑娘家,若是与宋言良或者其它男子起了冲突上,或者被人算计了,最后都会吃亏受罪。
而她不一样,就凭着她现在对楚长铮的重要性,也没有人敢往她这里伸爪子,再说她在边城的那些年,什么三教九流没见识过了,现在又因还魂有了些奇遇,那些人想要在她身边算计瑛姐儿,可没那么容易。
有她与楚月瑛寸步不离,那些人想要动手,也得多掂量掂量动手后的结果是不是他们承受得起的。
楚月瑛轻轻嗤笑了一声,并没有开口应下她的话。
“这事儿由不得你任性,”宁香莲已经大概把到她的脉了,冲着她最在乎的地方就戳:“你也不想……出什么事吧……”
她防备着华女官在旁边,也没把话说得太清楚,只是用手指在楚月瑛的手背上飞快地写了一个“之”字。刚写完,扶在她胳膊上的手瞬间就捏紧了,疼得她差点没叫出来。
她强忍着痛,坚毅地对上了楚月瑛的目光,楚月瑛被她的眼神一震,不由自主的松了手,她脸色变了变,不甘地道:“随你。”
她明白小宁氏的暗示。若她真出事,大哥还好,会知道个轻重缓急,十年不晚;二哥激动之后,未必会顾及这是在宫里,就放过那些算计她的人,若是二哥小弟冲动之下闯了祸的话,他们这辈子的前途只怕就毁在了这里。
而且他们也有可能借着算计她,一并把他们都给算计了。
好吧,为了两个兄长和适之,她就暂且听小宁氏的话,但她不领小宁氏的这个情。
但她见她态度软和了下来,宁香莲才真正松了口气,自嘲地冲华女官笑了下,描补道:“华姑姑别见笑,我这身子骨跟纸糊似的,若是没有大姐儿在旁边,还真不安心。”
华女官心里明灯似的,知道她们刚刚说的肯定不是这明面上的事,可聪明人清楚,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哪敢探究什么,笑眯眯的顺着她的赞道:“楚大姑娘极好。”
估计宁香莲刚刚和汀华郡主在长宁宫里闹的那一出,已经人尽皆知了,那些人一看到楚月瑛,就猜到了宁香莲的身份,也没有人敢冒失地过来与她们寒宣。
也好,省事,还清静了。
宁香莲也感觉到,从她进殿后,殿内的交谈声就渐渐小了下来,虽然没有人对她指指点点,但她知道那些人都在明里暗里打量着她。
开始她还觉得,那些人是好奇她这个没被克死的冲喜王妃,当她看到最前面的那一排,只有龙椅下方还空着一张桌子时,就知道他们想看什么热闹了。
那张桌子应该就是武定王府的位置?
按理来说,以楚长铮是实实在在的王爵,理应在第一排。但这也太靠前了吧,都越过了皇子,以及一干亲王。
皇上是想显示他对楚长铮的看重,还是想给他招妒呢。
现在楚长铮不在,位置四周的人都虎视眈眈的看着她,未必就没有想给她压力,看她这只山鸡笑话的意思。
楚月瑛也有些紧张了起来,她有心放慢脚步,拖一拖时间,最好是她们到位置那时,父王就敢来了,那一切的麻烦也将都不存在了。
宁香莲苦笑,就这么几步路,她走得再慢,又能慢到哪里去?
不过就是一个坐位而已,有什么坐不得的。她又不是真正十七八的小妇人,都死过一次,去过地府见过鬼,还收了三只妖精做跟班,怎么会畏惧几个皇亲国戚给的这点压力?
不过,楚月瑛已经很紧张了,她倒也没有说话,配合着她放慢脚步,慢慢的挪到了那个桌子面前。
没等楚月瑛开口,她就大大方方的问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