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香莲都有些不知该如何再“关心”了,她扫了眼旁边,见之前搀扶楚长铮过来的小厮垂手退出了屋子,屋内也没有其它陌生的婆子和丫头们,顿感时心生不妙,追问:“王爷,您身边伺候的下人呢?”
她的院子,肯定是不能由着小厮自由进出的,楚长铮连半个丫头和婆子也不带,那是个什么意思,该不会是常嬷嬷要留下吧!
一想到以前与常嬷嬷同住的时候,她瞬间觉着刚刚不该心软!
楚长铮看到她柳眉紧皱,嘴唇紧紧抿着,知道这是她发怒前的征兆,虽然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但明白这与她刚刚问的话有关,如实地回答道:“我搬来王妃的院子,自然所有的事务都由王妃打理,下人的安排也是一样。”
所以什么人来伺候他,都由她说了算?
宁香莲疑惑地看着楚长铮,楚长铮还冲她点头,示意她猜的没错。她又看向常嬷嬷,常嬷嬷非常喜欢她的谨慎,笑道:“您是王府的掌家主母,自然由您做主。”
呵,这话说得,好像真的一样。
宁香莲犹豫了一下,在可能有陷阱和及时把握住王府大权的两个选择中摇摆了一下,直接就选择了后者。
“王爷既然信任于我,我自然不能推辞的。”
当初家里一家二白的时候,她都可以把他和孩子们的生活照顾得整整齐齐,别说楚长铮又不是真伤得不能动,就算他卧床不起了,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也照顾得了,何况还有一院子的下人可以使唤。
她思索了一下,让全梁带人分成三班,十二个时辰不缺人的在二门外候着以防万一,又让常嬷嬷挑两个刚总角的小丫头进来,给楚长铮负责端茶倒水的琐事,随后让院子里的婆子们也按各自的差事也分成三班,保证随时随处都有人在。
瞧着她把大情小事都安排得妥妥当当的,常嬷嬷也没在一些不太符合规矩的事上吹毛求疵,笑眯眯的赞了几句就说去挑小丫头。
宁香莲打了个眼儿,就发现常嬷嬷把刘嫂也一并带了出去,屋内就只剩下了她和楚长铮两人了。
存心的,她们一定是存心的。
她们以为把她和他放一屋里,没有外人打扰,她就能对他生出情愫来?
呃,楚长铮是她们眼中无人可以相提并论的王爷,但是在她眼里还是当年那个鼻子不鼻子,眼不是眼,气得咬牙切齿的小子,处久了,只怕多年的积怨倒是会先冒出来。
她瞪着楚长铮,楚长铮被她瞪得,差点儿没下意识的缩脖子。
呃,虽然他们之间隔了十年的空白,但他这十年的时候足有九年半,感觉与她的分别也仅只是月而已,多年养成的习惯哪里是那么容易改的。
反应过来后,他怕露馅,拿出了当年阵上的狠劲儿硬着头皮由着她盯,等着她开口(发火)。
一个靠在床上,一个斜在软椅上,两人大眼小眼瞪了一盏茶的功夫,都觉着尴尬。
一个是有一肚子话想说,不知道怎么说。
一个是一句话也不想说,但又没地儿避。
“王爷……”
“王妃……”
两人同时开口,又默契的改口:“你先说。”
先说就先说,她还怕他不成!
他是男人,总得主动一些,打破一下僵局。
“王爷没事的话,那我就先回……”
“听说王妃在院子里拣了只猫……”
宁香莲一个激灵,对啊,她总觉着哪儿不对劲呢,怎么把芝麻给忘了!
有楚长铮这尊大神过来压着,以后芝麻和翠鹦它们只怕连院门都不敢靠进了。
那不是等于断了她的耳目吗?
果然,他来就没好事!
宁香莲只觉得再也呆不下去了,起身就往外走,嘴里还喊着:“刘嫂,刘嫂……”
“王妃,王妃……”楚长铮傻眼了,他刚刚没说错什么吧,只不过是想找个由头跟她说话而已。
难不成,她怕自己不让她养那只猫?
他有那么霸道不讲理吗?
当初他们日子过得那么苦,都快餐餐玉米面了,她拣了风香和修哥儿,他也没说过二话,怎么可能因为她养了只逗趣的猫儿,就挑鼻子挑眼的呢?就算那是只旁人嘴中说不吉利的黑猫,他个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哪有那些忌讳。
等等,他记得他们在寒山寺的时候,没在她身边见过那只猫。
难不成,她出事后,下人们只忙着照顾她,而把那只猫给忘在了梅林里,没有寻回来?她之前养伤也没顾得上,经他刚刚一提记起,才变了脸色。
他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蹑手蹑脚的下了床,到隔扇门边去偷听。
宁香莲打的主意也是去找芝麻,好约定一个地方,做为以后见面的地点。看到她自己打起了帘子,正吩咐下人做事的刘嫂子忙快步迎了过去,“王妃,您有事唤奴婢就好了。”
“屋子里闷得慌,我想去园子里走走。”宁香莲随便寻了个理由:“对了,有人瞧见芝麻了没有?”
“您要去园子,也得先添件斗篷。”刘嫂子吩咐人去取斗篷,叫肩舆。婆子取来了斗篷,她亲自给宁香莲穿上,“常嬷嬷来的时候,奴婢还瞧见芝麻在炕上打盹,后来一忙就没留神它跑哪儿去了。要不,奴婢派几个人去寻寻?”
“可能去园子里野了,正好,我顺便去寻寻它。”宁香莲可算是把借口给圆上了。
只不过,她在后园里绕了大半天,也没能找到芝麻的身影,也没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