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嬷嬷也没揪着刚才的话追问,抬手把映水扶了起来,客气地道:“我还有些日子没见了,你想我得紧。”
映水能在皇后面前混出一席之地,哪里会是个笨的,大概也猜到了为什么她见到的是常嬷嬷,而不是武定王妃了。看来,武定王真的很看重武定王妃,生怕王妃吃了亏。
看来,这趟没白来。
她笑眯眯的顺着常嬷嬷的话,往下接:“若我到王府没给嬷嬷见礼,让皇后娘娘知晓了,非罚我不可。”
骗鬼的客道话,常嬷嬷也不会当真,脸上笑眯眯的,嘴上半分也不松:“本该由王妃过来亲自接下皇后的赏赐,只是我家王妃受了风寒,怕传染了你带回宫,那可就不好了,只得我这老婆子过来。你回宫后,在皇后面前帮我家王妃好好解释解释。”说着,她取了个桔红色的荷包递给身边的格娘,格娘接过来,双手奉到映水面前,映水只得笑眯眯的接了。
两人又闲话了几句,一个是心中有事但不敢问,一个是嘴里客气但有用的半句也不透。
映水于是也没久呆,客道了两句后就提出了告辞。
常嬷嬷客气的送她到门口,看到她过了半月门,才松了口气,转回去玉梧院向宁香莲回话。
宁香莲早已没了睡意,穿了外衫又倚在榻上看帐本,见常嬷嬷来了,放下了手中的笔,笑着道:“有劳嬷嬷了。”
“王妃说哪里的话,替王妃解愁本就是我的本份。”常嬷嬷扫了一眼小几,越过数十册的帐本和一个巴掌大的小金算盘,看到旁边的纸张上已经整理出了不少的内容,好几处还勾画着重点。
她有些惊讶,虽说掌家是大家闺秀需要掌握的一门本事,但是不是所有的姑娘家都真正会掌家、能掌家的。大半的夫人们都得进门后由着婆婆调教,身边的陪嫁老嬷嬷帮衬,好几年才能上手。
而这位王妃却像是掌家多年的主母一般,纸上勾画出来的那些条条框框,任由她瞧也挑不出什么大毛病。如果非要鸡蛋里挑骨头,那也只是说这些安排缺少了王府应该有的奢华和大气而已。
宁香莲请常嬷嬷坐到小几对面,又让刘嫂子换人泡了壶适合年长者喝的养生茶来。
常嬷嬷知道她有话说的,在她开口之前,就道:“王妃可是要问宫里的事?”她把“宫里”两个字压得很轻。
宁香莲本没这个意思,她留下常嬷嬷只是想问问她在帐本上的一些不明白的地方,见常嬷嬷提了,她也就势点点头:“还望嬷嬷指点我几句。”
常嬷嬷看了眼刘嫂子,刘嫂子知趣的去门外和格娘一块儿守着。见没了第三人,常嬷嬷才道:“王妃,皇后娘娘膝下无子,眼见着几位皇子渐渐长大,不由得有些心急。但这些事儿,府上都得听王爷的。若是以后宫里再来人,您使人去唤我,我陪着您。”
常嬷嬷说得有些含糊,但宁香莲悄悄一怔,就明白了常嬷嬷没有说穿的意思。
皇后无子,只要不犯错,谁还能威胁得到她的后位?将来无论哪位皇子登了大宝,都得封她为太后。
皇后急了,王府上下却要听楚长铮的,可见楚长铮和皇后翻了脸,并且整个王府还在防着皇后从她这儿下手。
世间的事儿还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当初怎么也瞧不上她的楚玉蓉,今儿还想着拉拢她来改善和楚长铮的关系,想得可真美!
见常嬷嬷看着她,她满口应了:“我进了王府的大门,就是王府的人,以后生富贵皆于王府一体,自然要从王府这边考虑。”
且不说皇上还年轻现在会不会考虑立嫡之事,她还等着楚长铮把整个武定王府平安的传给她的儿子呢,怎么会乐意他去掺和那些夺嫡之事。
何况,她楚玉蓉还百般为难欺辱过她。
常嬷嬷见她目光真切,知道她是真听进去了,脸上的笑容也更加温和了几分,轻拍着宁香莲的胳膊道:“王妃,日子久了,您就会知道王爷是值得依靠的英雄,绝委屈不了您的。”
她在楚长铮那受的委屈还少?早就罄竹难书了!
她在心中连默念了好几遍“小不忍则乱大谋”,才忍住没有当朝讥讽出来,神色不在自然的“嗯”了一句。她这样子落在常嬷嬷的眼中,全然就是心动不知所措的模样,常嬷嬷笑得更加开心了,看宁香莲的眼神里也带着许多的期盼。
宁香莲怕她再说出什么让她会忍不住的话语来,马上扯开话题:“嬷嬷,当初王爷怎么就没把哥儿姐儿留在府里?”
常嬷嬷没在回答她的这话,问道:“王妃您真的想要把公子和姑娘们接回王府来住?”
早上王妃见公子和姑娘的事儿,她也听说了。
说真,她也是想让公子和姑娘们搬回来的。可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王爷和几位小主子的关系哪里是说缓和就能缓和的。何况现在王妃刚进门,王爷的状况刚有些好转,王府里可容不得半点意外。
“自然。”宁香莲正言道:“我瞧着哥儿姐儿已经到了适婚的年龄了,现在不搬回来,以后怎么议亲?议亲之后,难不成还让他们在外头成亲,出嫁?那成何体统!”
常嬷嬷心中叹了一口气,叹息道:“多年前,先王妃出了意外,王爷伤心过头引发旧疾,一病不起,王府里外又人心惶惶。王爷没有法子,才让先王妃的人把公子和姑娘带去了旧居桂花胡同照顾。后来,外头传出了一些流言以至王爷和公子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