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已经在极力掩饰着心底的激动和喜悦了,若仔细留意还是能瞧见她不停颤动的肩膀。不过一想到她刚刚经历了和离与胡家那些不要脸的人对峙,众人倒是没有多想。
楚月瑛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起身就想去扶她:“木姨,你这是做什么?王妃刚刚还说您是母妃的义妹,我的亲姨妈。”小人都是捧高踩低的,她不能让木姨放觉着和离了,就低人一等;更不能让木姨为了她们而在王府受委屈。
木香并没有借着楚月瑛的挽扶就势起身,而是轻轻的避开了楚月瑛的手。她在衣袖上抹掉泪后,抬头冲宁香莲展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笑颜,再次认真地拜了下去:“王妃的再造之恩,木香永世难忘。以后木香愿意任由王妃差使,绝无二言。”
楚月瑛的手僵在了半空中,屋内的人也都真正体会到了她那掷地有声承诺中的坚毅。
这件事,真的对木香(木姨)触动这么大吗?
还是木香(木姨)已经发现了什么?
有人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眼神悄悄的在木香和宁香莲之间晃了一下,飞快的掩了下去。
宁香莲没有留意到旁人的小动作,看着木香,她的眼圈儿泛了红,刚刚木香的那句话与十几年前她对自己放下戒心时说的一模一样。
看来,木香是认出自己了。
也是,楚长铮那个家伙都能认出她来,何况是十来年与她形影不离的木香?
“起来,你快起来,”她压抑不住心底的激动,撑起身子就想下炕去扶木香。
“王妃……”
“王妃……”
楚长铮和木香同时出声阻止,一个人是直接按住了她,没让她下炕;一个是直接起来走到了榻边,让她可以一伸手就能拽得到。
“不是她以后就住在王府里了,大把的时间慢慢说。”楚长铮若有所指的暗示。
木香马上接话道:“木香以后会天天过来请安,在王妃身边伺候的。”
相比小宁氏受先王妃的魂魄之托,先王妃借小宁氏身体还魂,前者者要安全的多。
至于真相大家心里有数就好了,绝不能说穿。
看到他们两个紧张兮兮的模样,宁香莲“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好好,就听你们的。”
他们说得都对,往后大把的相处日子,不急在这一时。
至少现在比起她刚回来的时候要好多了。
她拉着木香的手,轻捏了一把,吩咐道:“刘嫂,去吩咐厨房准备一桌好酒菜,就当我们正式替木姨娘接风洗尘。对了,一定要煮一大碗猪脚粉丝,好给木姨娘除除霉运。”
“谢王妃。”木香一点也不客气的应下,反手握紧了宁香莲的手。
楚长铮有些不是滋味,一把将就宁香莲的手抽了出来:“王妃累了一上午了,还是先休息一会儿。”他还不客气的瞥了木香一眼。
木香对他的眼神警告不以为然,甚至说是习惯了,她很在意宁香莲的身体状况,一想到她才中毒没几天,脸色都变了,忙道:“王妃先休息,我先回去梳洗,一会儿就过来陪王妃用膳。”
“我没事,没累着,”宁香莲不满的瞪了楚长铮一眼,但也没留木香:“回去拿柚子叶,好好的洗洗,不急着过来。”
木香满口应了,临走的时候,也不忘把屋内已经快成了木头雕像的那一干小辈儿一路给带走了。
旁人倒没什么,宁修之起身后有些忐忑不安的看向宁香莲,欲言又止。宁香莲还在气他以身试险的事,直接就偏开了头,无视他那不安的眼神,更别提关心和斥骂了。
宁修之等不到他想要的,只得跟着木香他们一并离开。
才出了玉梧院的大门没多远,楚月瑛就忍不住道:“木姨,你何必这般低声下气?”
若说真感激小宁氏救她出胡家那个火坑,也该明白小宁仗的是父王的权势,直接感谢父王不就好了。
木香轻拍了一下她的胳外沉默的宁修之:“等会儿再说。”
路过三面皆是水,只有一条九曲廊桥的水月亭时,她直接让丫头婆子们在池边等着,领着众人进了亭子。
她把亭子四周垂下的遮风雪的草帘尽数撩起,又环视了一下四周,才在亭内的木凳上坐下,道:“经过我这两日的试探,确定真如王爷所言,她怕是真受了王妃所托。”
楚月琳惊呼出声,“什么?木姨,你确定吗?”
“嘘……”宁修之忙提醒道:“小声些。”
这里虽然开阔,可以杜绝有人偷听,但他们声音太大,也是会让耳力好的人听到一二的。
楚月琳点头,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只是一双眼睛瞪得又圆又大,还冒着掩饰不住的激动。
楚月瑛把木香的那句话中的意思体会了一把,才道:“是昨天你问她的那些?”
当时她就觉着木姨那样问肯定是有用意的,只是木姨回来后一直是心事沉重,没有主动与她提及,她也就想着等木姨先解决掉和离之事,再慢慢问。
木香点点头,半真半假地道:“是的,修哥儿的状元酒,那是只有我和王妃才知道的秘密。”
“我的状元酒?”宁修之失去了平日一贯的冷静:“木姨,酒现在在哪里,快快告诉我。”
他恨不得就想去挖出来……收藏。
“大哥,你的酒回头再说。”楚逸之也着急,挤开了宁修之,火急火燎地追问:“我有没有酒?”
众人:“……”
好想打死他。
楚月瑛眼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