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楚长铮低头避开她的眼睛,她干脆直接问:“你在意,我这次的中毒?”
相信以他的那份精明,已经猜到了自己是故意的。
楚长铮轻轻的在她的手背上拍了一下:“你别多想,好好养着。”
宁香莲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袖,强硬地道:“不说清楚,你别想走!我可不愿意我们才刚刚缓和一点的关系,又因为你的不说,我的不言,又回到……当初那种状态。”
相敬如冰,日长天久的冰,可是会冻死人心的。
见被她瞧破了心思,又提到了当年,楚长铮脑海里瞬间就记起了当初他们相处的那种僵硬与不自然,以及最后的错以及无穷的悔恨。
他马上甩头,把不好的回忆抛出脑海,硬绑绑的承认了:“我在没在气你。”
他气的是他自己的无能。
他说“他保护她”这个承诺根本就没有做到。
当时看到昏迷的她那一脸红斑的模样,他杀人的心都有,可是到了最后,他却什么也不能说,更不能动那个把她逼到这种境地的人。
若是他再强一些,她怎么会在面对太后时没有底气,又怎么使会用这样伤害自己的手段,去对抗太后明白带着恶意的挑衅和为难呢?
各种憋屈和无能让他根本无法面对她。
不由得,他拳头紧握,抬手就砸在了床柱上,精巧的红木镶云石的架子床直接被他捶断了一根柱子,“哄”的一下塌了下来。
楚长铮眼疾手快,一把又将宁香莲从床上捞了起来,及时退后几步,瞅着宁香莲因惊吓过于苍白的脸色,他讪讪的真恨不得地上有个洞,能让他钻进去不再出来。
丢人啊,丢大发了!
宁香莲盯着已经没法子睡的床:“……”
这败家男人,知道不知道这张床值多少银子?
感觉到身下他僵硬的身躯,她还是忍住了没有斥责,抬手摸了下他的脸:“不碍事的,是这床不结实……”
楚长铮尴尬的“嗯”了一声,尴尬的抱着她到自己暂时的住处,轻柔的放到自己睡的罗汉床上,由刘嫂带人去收拾那一床烂摊子。
身下的床榻垫子薄,被子又没有被汤婆子捂过,冰冷得让人忍不住发抖。瞧着宁香莲缩成一团的模样,楚长铮迟疑了一下,将两个热呼呼的汤婆子放到她脚边,又替她压好被后,脱掉了外衣轻柔的钻进被子里,将她整个人拢在自己的怀中。
宁香莲不习惯的往后挪了下,但在冰冷和热呼呼的人肉垫子中,她还是没出息的选择了温暖的来源。
为了解除尴尬,以及按她今日事今日毕的习惯,她又揪回了之前的话题:“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今天的行事,但是虽说不上一劳永逸,不可否认这是最好,最直接的法子,而且我向你保证,我没拿自己的安全开玩笑。”
迟疑了片刻,她回过头低声道:“你明白的,我现在这样,有些……特殊,毒不毒的,伤不到我。”
她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词来形容自己眼下的这种状况,该说是借体还魂的鬼,还是掺了一半妖的人?
“不管什么样,我在心中,你就是你,我的妻。瞧着你这样,我……心疼!”最后两个字,楚长铮说得小心翼翼的,声音几乎轻不可闻,只是宁香莲的耳力早就异于常人了,那蚊嘤般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她扭头,对上楚长铮有些湿润的眼睛,哪怕他很快就低头掩饰了过去,可那一抹光亮依旧扎入了她的心底。
瞬间,她的心也忍不住加速跳动了起来,像个十五六才开心扉的小姑娘,甚至耳朵尖都泛上了红。三十几岁的人了,孩子们都在成亲了,但这样的软话她却是头一回听,相信他也是头一回说,才会这般的失了常态。
两人紧紧相搂着,再没言语。
宁香莲则在那温暖的怀抱里,慢慢的放松了身体,沉沉的睡了过去。
相对于平静安适的武定王府,此时的承恩侯府炸开了锅。
楚长铮他们前脚刚走,潘大海就奉命亲自将那五个宫人送到了承恩侯府。
他笑着对承恩侯以及承恩侯夫人道:“这是太后老家人精心挑选调教的五位宫人,派咱家送到贵府上给侯爷做个房里人,添茶倒水红袖添香,近身伺候着,望她们五个能给承恩侯开枝散叶,传承宋家香火。”
潘大海抬头看着还能勉强带着笑的承恩侯和愕然半张着嘴的承恩侯夫人,顿了顿,接着说道:“侯爷,谢恩吧。”
承恩侯夫人扫过垂手侍立着的五个各有特色的妙龄佳人,脸上泛起了层青色,盯着潘大海,半天后才压往即将喷涌而出的怒气,道:“潘公公,这……”
她的话还没说完,承恩侯马上抢着道:“臣谢太后。”
他也不给承恩侯夫人再开口的机会,忙唤了人将五个宫人带进去安置。
承恩侯夫人差点没气翻过去,脸色煞白,瞪着承恩侯的眼神都要飞出刀子来。
他就这样接下了,连一句推迟之意都没有?
什么意思,她嫁过来二十几年,替宋家生儿育女,不嫉不妒抚养庶子庶女,打理庶事照拂族里、与各家交际往来……哪点儿做得不妥了,太后指下这么五个宫人,不是直接把她的脸面往地上踩吗?
就算侯爷碍于是太后所赐,不可辞,但是他就不替自己着想半分?
哪怕五个,只收一个也好。
潘大海满脸笑容,目的达到了,也没久留,接过承恩侯亲手奉上的大红包,带着人